入行
我回会所的时候欣姐还没结束,包厢里面皮肉交加的声音不断传入耳膜。
欣姐的金主是建工局的一把好手,每回过来都要玩上几小时,一般人真遭不住,听说年前才玩废了个小妹,全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皮,尤其是上下两张嘴,都被捣烂了。
但同样的,这金主也肯花钱,只要玩过,不说房子一辆宝马是少不了的。
又等了半小时门才打开,肥腻的男人扣着裤子出来,我低头等人走了才进去。
“欣姐,我来报道。”
“去过医院了,周雅怎么样?”她点了根烟,脚腕还挂着底裤,脖子和手腕都是勒痕。
我抿了抿嘴唇道:“伤的挺重,医生说她子-宫都得切。”
欣姐吐了口烟雾,见怪不怪:“干我们这行的,光吃要都能吃废了,出了这事,那金主还打算给二百万补偿,这辈子也饿不着了。”
我垂着眸子没接话茬,心里却有点兔死狐悲。
我是夜色会所的公主,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出来卖的。
刚刚是去医院看同事周雅,她跟欣姐一样入行好几年了,但跟的金主玩得特狠,昨晚喝多了叫了一群人轮着来,还给周雅灌了助兴的药。
周雅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没有,下午就淌了好多血,要不是发现的及时给人送医院去,命都悬。
她这样算幸运的,我刚过来卖酒那年,有个公主不乐意陪老男人出去,在里头就让人轮了。
从包间抬出来的时候,一身都是烟疤子,前后都是血,身上没一块好肉。
欣姐跟我说,那些人轮了她还不解气,把酒瓶子口弄碎捅进去,弄了她一夜。
她没周雅运气好,刚到医院就死了,她爸妈连尸体都没看一眼,嫌丢人,拿钱却利索。
十万一条命,真不值钱。
没多久,领班就进来敲门,欣姐让我去换了衣服跟上,这是我第一次坐台,她想给我介绍个好金主。
都说女表子无情,但欣姐真挺仗义,这几年没少护着我。
她说,如果能有个大方的金主好好伺候个三年五载的,乐呵一辈子的钱就有了。
毕竟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吃青春饭,再过个几年这身皮肉就不值钱了。
我穿着遮住两个点儿,屁股露一半的裙子站在门口,领班带我过去敲了敲门,里头很快有人应:“干嘛的?”
“是我叫的小妹来了。”欣姐的声音传来,“她头一回坐台,几位爷都是有身份的,让她过来陪大家乐乐。”
欣姐打开门,把我拽进去,包厢很大,桌上摆满了酒,一群男人坐沙发上,看上去已经喝了一轮。
他们叫了好些公主,差不多每人身边都有一个。
还有个我没见过的姐妹在台子上跳舞,身上就剩胸罩和一条丁字裤。
我闻着那股味道,有点头晕,忍着不适给那几位鞠躬:“几位爷好,我是梦梦。”
“哟,还挺漂亮啊,怎么早不来?”
一个穿黑西装的上来搂了欣姐的腰,拿眼瞟着我胸口,显然对我有点兴趣。
但迟疑了一下,他摸出一沓钱塞进欣姐胸口:“下回吧,咱们这人满了,临换人是给你们俩找事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看向欣姐。
欣姐偷摸看一眼后头沙发:“那位不是没人陪呢?”
“那位你们就别招惹了,不是你们能碰得起的。”
那男人笑了笑:“再说,人家眼界高的很,你们这些货色人看不上。”
什么样的人,架子那么大?
我抬头瞧过去,愣了。
男人清清冷冷的,狭长的眼睛黑沉幽深,薄唇抿成一个极为无情的弧度。
我认识他。
准确的说,京市没人不认识这位太子爷。
但我认识霍斯渊,是因为我和他一个学校出来的,欣姐瞧我看着人家,以为我惦记上了。
她搂了那西装男胳膊拿胸蹭他:“周少,给我妹妹个机会呗?”
“您别看不起我妹妹,人家也是在国外读过书的,家里出事才来我们这混饭吃。”
那周少把手伸进她衣摆捏她胸,手背的形状都让紧胸衣勒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我不给,妹妹要是有胆去就去,真出了事儿我可平不了。”
欣姐拿眼瞧我,意思问我想不想试试。
我横了横心点点头,端了杯酒走向霍斯渊。
一屋子人都盯着我,霍斯渊玩着手机,等我到跟前才抬头。
我学着欣姐那样儿,把酒捧他面前,娇滴滴喊了声霍少。
霍斯渊撩了撩眼皮,拿手接了酒。
我松了口气,想就势坐他腿上,他却不轻不重拽着我,倒了我一头的酒。
身上那轻纱一下子湿透了,脸上劣质的妆也花了一片。
包厢里忽然安静下来。
刚刚还闹腾的那些公子哥盯着霍斯渊,不敢吭声。
那个周少脸一白,赶紧走上来:“霍哥……”
“不知道我规矩?”
霍斯渊掀着眼帘,声音冷浸浸的:“这种货色往我这送?”
他连个正眼也没给我,把手里杯子往地上一扔:“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