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醒来时，我在医院，床边是我弟弟、宁馨，以及……警察。

　　我看到警察，就想到了姜隐溅在我脸上的鲜血，我杀人了，警察来抓我了，我吓得大哭，想说什么，但嗓子干痛，一点发不出声。

　　“姐姐，我在这儿，别怕，没事，都过去了。”

　　我听到弟弟这么说。

　　“你嗓子被掐伤，声带受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说话。”

　　我听到宁馨这么说。

　　我还听到警察说：“姑娘，坚强些，别怕，犯人已经伏法，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伏法？公道？怎么回事？

　　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我杀人了，不抓我吗？

　　我懵了，泪眼看着警察，他们很是友善，鼓励我几句，就离开了。

　　我看警察离开，奋力抓住了宁馨，死死盯着她，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宁馨也没隐瞒，寻个借口支开孙煜后，和盘托出：“别怕，姜隐没死，但也不见得能活多久，你是正当防卫，他是非法囚禁、虐待、意图谋杀，数罪并罚，便是侥幸活下来，也要在监狱待几十年。他完了！”

　　我听了，心情很复杂，有些想哭，却也没哭出来。

　　“为……什……么？”

　　我废了好大力气，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后来她可以逃跑的。

　　她大概知道我的困惑，继续说：“他囚禁我、虐待我，整整两年，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必须要有新的牺牲者，创造新的证据，我才能将他绳之以法。你代替我后，我在那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器，将他的违法行为全拍了出来。很顺利，我们都得了自由。”

　　我听着她的解释，还想知道姜隐突然要杀我的原因：“他为什么……要杀……我？”

　　宁馨俯下了身，在我耳边低声道：“因为就是他妈妈把他当作礼物，亲手送给了猥、亵他的人。”

　　说完，她就笑了，涂着口红的她嘴咧的像一个血盆，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这就是真相。

　　我从头至尾都是她的棋子。

　　“……滚！”

　　我不想再看到她。

　　她确实很聪明，但也很坏，甚至她的坏不比姜隐少。

　　姜隐因为我在车祸里救了他，对我感恩戴德，对我分享一切，而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为了收集他的罪证，无视我的安全跟生命，甚至想借我的手杀了他！

　　“你才是魔鬼。”

　　我说：“不是我们……自由的是你……我不会有自由的……”

　　我说着说着，忽然流下泪来。

　　明明平安脱险了，我为什么会哭呢？

　　也许是因为我意识到一个可悲的事实：从今天以后，她跟他，都是我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