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字报
听到徐璐说出离婚两个字，严谨一恍惚！
不对啊！
上一世，徐璐从来没跟自己提过离婚！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回来，因为想要变好的缘故，带来了蝴蝶效应？
“徐璐，我跟以前的自己不一样了，我真改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一定要你和朵朵过上好日子！”严谨很坦诚地说道。
他又解释说：“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卖房，我怎么可能会把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徐璐，请你一定要在相信我一次！”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如果你真想我们娘俩过得好，就放过我们娘俩吧，求你了！”
徐璐说到最后，已经哽咽了。
朵朵也扑进妈妈怀里，跟着大声哭起来。
徐璐的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严谨的心里，很疼！
他只想着要好好弥补徐璐和朵朵，从没有站在徐璐的角度上考虑过。
或许，徐璐早已受够自己，真的想摆脱自己。
如果自己是徐璐的话，也许早就跟自己这种男人离婚了吧？
心一旦凉了，就很难再捂热。
严谨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被伤透了心的徐璐不会再相信他。
徐璐擦干眼泪，“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还有一个要求，把房子留给我和朵朵，朵朵还小，不能没有家！”
严谨目光看向朵朵：“朵朵，你是不是很讨厌爸爸？”
朵朵紧紧搂住徐璐的脖子，“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严谨，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中，你是不是觉得，你给我们娘俩买肉吃，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不可能！严谨，你对我们的伤害，永远无法弥补！”
徐璐情绪崩溃，最后几句，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严谨脸色怆然。
他耷拉着脑袋，那一瞬间，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
“既然你执意要离，我答应你，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房子归你，我净身出户，朵朵的抚养费，我每个月会准时给你，不过，我可能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说完，严谨去了里屋，背对着外面躺到床上。
他给徐璐和朵朵的创伤太多太大，也许没有自己的存在，徐璐和朵朵会过得更幸福。
徐璐心情很复杂。
她没想到严谨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也好，从今以后，自己和朵朵就跟严谨没有任何瓜葛。
即便是被人戳脊梁骨，她也忍了。
她也有理由相信，没有严谨，她和朵朵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起码比现在过得好。
一夜无眠。
1983年10月2日，星期日。
只放了一天假的中源方便面厂一大早就炸锅了！
宣传栏前边围满了人！
工人都被那张红色的大字报吸引了。
“老唐，上边写的啥，我们不识字，你给念念呗？”
财务科的唐本水扶了扶老花镜，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我请求承包方便面厂！承包后，实现利润翻番！工人工资翻番！达不到目标，甘愿受法律制裁。我的办法是，对外搞活经济，对内从严治厂，关心群众生活……”
“好大的口气啊，这是谁写的，谁要承包我们厂？”
“业务科的王恩泰！”
“是他？这小子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胆子还不小，这下有好戏看了！”
……
厂长汪连刚要气炸了！
那张大字报刚刚被办公室主任牛俊如撕了下来，现在正躺在汪连刚的办公桌上。
王恩泰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恩泰，谁允许你写大字报的？你没有脑子吗！你知不知道这会对我们厂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你还承包我们厂？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土地都允许承包了，厂子为啥不能承包！”
王恩泰为自己辩解着。
当然，这些话都是严谨教他的。
王恩泰不说话还好，这一句无异于火上浇油，汪连刚怒火更盛，直接把大字报扔到王恩泰的脸上！
“王恩泰，你胆大包天，你这是要抢班夺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亏我还很看重你，你竟然搞这一套，什么玩意儿！”
汪连刚把王恩泰一顿臭骂，骂得狗血淋头。
“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回家写一份检查，你就等着处分吧！”
王恩泰垂头丧气出了厂长办公室。
虽然严谨让他做好挨骂的准备，可狂风暴雨真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严谨有些接受不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听了严谨的话，搞这么一出。
以后自己在厂子里还怎么做人！
“王恩泰！”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恩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马丽丽等几个女职工。
“王恩泰，你的大字报我们都看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真的能让利润翻番，工资翻番？”
王恩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厂子都快倒闭了，他哪有那本事！
一切都是严谨让他这么做的！
只是看到马丽丽他们殷切的目光，王恩泰又下意识点点头。
“一定能！”
“王恩泰，你很了不起，不管厂长怎么看你，我们都支持你，加油！”
其他几个女同志也附和着马丽丽说道：“王恩泰，加油！”
女同志的几个加油，让王恩泰精神一振，仿佛回了血一般，又斗志昂扬起来。
入职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自豪过，更没有被女职工这样夸奖过。
他抬头挺想，阔步朝厂门口走去。
回到家里，严谨已经在等着他了。
见严谨顶着一双黑眼圈，精神不是很好，王恩泰坏笑道：“严谨，昨晚不会是折腾了一整晚上吧？你看你有点虚啊！”
严谨不想搭理他！
狗屁的折腾，自己都他妈要离婚了，还折腾个毛线！
“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说今天的情况！”
王恩泰如实讲了一遍从贴大字报，到被汪连刚臭骂，再到女职工给他打气。
“被厂子骂，说明咱们拿住了他的七寸，女职工看好你，说明你很得人心，我们要趁热打铁，继续搞！”
王恩泰却苦着脸道：“还要弄？严谨，我可不想挨厂长骂了，你是没看见，他就像发狂的野兽，都快把我给吃了！”
严谨没给他好脸色。
“挨顿骂你就退缩了？你就甘心一直穷下去？还想不想跟着我去深市了，还要不要一年挣个几百万了！还想不想娶个漂亮老婆了！”
一听到老婆，王恩泰两眼直冒绿光！
“老严，你说咋办，我听你的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