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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

   沈暮阳十分笃定:“此事做的很隐秘,她断然不会发现。过几年安儿长大成才,我再想办法让她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人前。”

   赵氏心下一突:“名正言顺?你想做什么?”

   当朝驸马这个身份好似十分显贵,却不能如同寻常人家的男子一般纳妾,便是通房丫鬟都不能有。

   他怎么让那女子名正言顺地出现?

   赵氏有些心慌:“儿啊,你可千万别做蠢事,别害了咱们侯府。”

   沈暮阳自信道:“娘请放心,不会有事的。”

   赵氏忧心忡忡,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横加干涉,担心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他们平南侯府被扣上一个欺君之罪!

   赵氏离开后,沈暮阳便进了书房,执起一本兵法研读了起来。

   待到夜幕降临,下人来询问是否备水沐浴,他剑眉蹙起,忽然觉得自己与宫中那些被脱光扛着去侍寝的妃嫔没什么两样。

   可他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给女子侍寝?

   要侍寝,也该是那女人给他侍寝!

   简直有违纲常!

   他心下厌恶的厉害,冷声道:“暂且不必,我一会儿还要练剑。”

   他提剑来到院中,婉若游龙将长剑舞的虎虎生风。

   不知过了多久……

   “哼!”

   沈暮阳一声闷哼,长剑脱手落到地上,剑刃上染着红色的鲜血。

   血迹顺着他纯白的衣袍缓缓流下,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来人!”

   “哎呦我的爷!”阿北闻讯赶来,看到那刺目的鲜血瞬间白了脸。

   本该沉寂下去的平南侯府突然热闹了起来,下人跑去找大夫,阿北将沈暮阳扶到了床上躺好。

   沈暮阳摆摆手:“你去锦绣苑向公主告罪,就说我受伤了,无法侍寝,让她不用等了。”

   阿北唤来一个丫鬟照看驸马,他则是领命去了锦绣苑。

   然后就看到,锦绣苑外并未点灯。

   非但没有点灯,锦绣苑的门还紧紧闭合着,一声声琴音宛若流水叮咚缓缓溢出,十分好听。

   阿北不会弹琴,但驸马年少时有盛京才子的美称,琴棋书画的技艺均是不俗,阿北跟在驸马身边,多少也有些鉴赏的能力。

   他隐约听出,这琴音里所传达的情感似乎是……很欢快?

   欢快?

   不确定,再听听。

   两刻钟后。

   阿北回到腾云苑。

   侯府一直有府医,府医已经来过了,为沈暮阳包扎好了伤口。

   沈暮阳斜倚在床边,手握兵书,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烛光的照耀下越发苍白病弱,减弱了几分冰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听到动静,沈暮阳抬头看去,见阿北的神色有些奇怪,他心中了然:“她为难你了?”

   她等圆房等了六年,今日终于有机会了,他却受伤了。

   她舍不得对他发怒,便只能为难下人了。

   阿北沉吟道:“小人……没见到公主。”

   翻书页的手一顿,沈暮阳不解抬眸:“没见到?”

   阿北垂下头,不敢去看驸马的表情:“锦绣苑已经落了锁,门口也没有点灯。”

   唰。

   平整的书页上蓦地出现了一个口子。

   锦绣苑。

   凤惊澜轻抚琴弦,红唇微微勾起,眸中漾起了笑意。

   晓柔端了燕窝进来,忍不住问道:“公主怎么如此开心?”

   凤惊澜微微笑道:“想起一件开心的事。”

   她年少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追着沈暮阳跑,为了得到他的关心,她费了不少心思。

   还记得在一场宴席上,她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手背被滚烫的茶水烫出了一片红,她捂着通红的手背来到沈暮阳面前,委屈巴巴地告诉他她被烫伤了。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噢。

   “受伤了就找御医,我又不会疗伤。”

   过了几个时辰,他让人送来了烫伤膏。

   他总是这样,一面当面拒绝她,一面又在事后表现出关心。

   她的一颗心就是被他这样的高明手段稳稳吊着,以为他也是心悦自己的,只是碍于身份而不敢表露心思,才会一腔孤勇地选择继续爱下去。

   忽然,院门被人敲响,有人来通秉:“启禀公主,驸马受伤了!”

   晓柔面色一变:“驸马怎么会受伤?”

   凤惊澜停止抚琴,淡淡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多时晓柔就回来了,表情凝重道:“驸马是在舞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流了好多血。”

   “这样啊。”凤惊澜并不意外,不语气颇为淡然。

   晓柔一怔:“公主,我们不去看看吗?”

   凤惊澜伸了个懒腰:“熄灯休息吧。”

   晓柔表情懵懵的。

   往常公主若是得知驸马受伤了,定然会心疼的不行,说不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会去关心驸马的伤情。

   今日……是怎么了?

   莫非,是被驸马伤了心?

   锦绣苑的灯,全部熄灭。

   累了一天,凤惊澜很快就睡着了。

   忽然,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晓柔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却是变了脸色:“夫人。”

   赵氏屁股还疼着,但还能行动,只是行走间会牵动伤口。

   伤口一疼,她本就愤怒的心情便更加愤怒了,怒气冲冲地质问:“公主呢?”

   晓柔见她脸色不好,坚定地拦在了门口:“公主已经休息了,夫人有事明日再来吧。”

   “胡闹!”赵氏怒极:“她的夫君受伤了,她不去侍疾,睡什么觉?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晓柔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便不回答:“夫人慎言,有事等明日公主醒来再说吧。”

   “狗奴才,给本夫人让开!”赵氏用力一推。

   平南侯府建府不过二十来年,在此之前赵氏一直在田间地头里劳作,便是后来养尊处优了二十来年,她的力气也不是晓柔这等自小养在宫里的姑娘能比的。

   晓柔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赵氏气呼呼地闯进了院里。

   晓柔见她面色不善,顾不得生疼的肩膀,就要去拦。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凤惊澜披着披风站在门口,冷冷看着赵氏:“不经通传便敢闯本宫的住处,婆母是想造反吗?”

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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