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这一年,桑烨的生辰办得格外热闹,不仅有余淮舒的献舞。
更有,余家父子送上来的《皇城安居图》。
我走下高位,手上掠过那图,上面的百姓由心散发出笑颜。
这是阿姊的手笔,更是曾经皇城的富足安宁。
我莞尔一笑,躬身下拜:「皇上,臣妾也有一礼献上!」
桑烨拍手叫好,眼底的乌青就连冕旒也挡不住了:「哈哈哈,好!朕就知道,皇后最为贴心,快呈上来吧!」
我讽刺一笑,一舞而动。
只不过,这一次的舞名为霜天晓角,也是阿姊曾经手把手所授。
长剑在我的左手上下而动,就像是有了灵魂一样,来去自如。
游龙飞天,一曲惊魂!
接连两道血花迸射,余家父子的头颅像是阿姊口中的皮球一样,骨碌碌在地上翻滚。
他们的眼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闭上,还维持着那种惊恐的神情。
余淮舒尖叫着晕了过去,肚子重重撞击在桌沿之上,血液鲜红一片。
「来人,快来人啊!」
「皇后意图行刺,给我拿下!」
「叶芜,你究竟在做什么!」
桑烨猛地拍着桌子,声音尖锐刺耳,不像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发出来的,倒像是公公一样尖细。
是了,余淮舒那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生生败了他的身子。
大殿的门被推开,虎卫营的那些人持剑而入。
一个个眼眸迷离,双颊泛红,脚步蹒跚,甚至有人身上还带着宫女的衣纱。
好啊!
不愧是余家教养出来的军队,饮酒作乐,相当快活。
桑烨一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声喊道:「快!杀了叶芜!」
我回眸一笑,带着轻狂与不羁:「皇上,这次怕是不能如了你的愿呢」
我四岁持剑,七岁随军。
就算被他折了浑身的傲骨又如何,我叶芜始终是那个战场上的女将军!
在桑烨与虎卫营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手里的长剑被震得一分为二。
一柄名为霜天,一柄名为地霄。
「父兄一生顶天立地,遇君不仁,遭奸污蔑,他们死得冤枉!」
「桑烨,你可认得这两柄剑?」
「今日,我便以我叶芜之躯干,还他们清清白白转生路!」
我抬起右手,死死握着父亲的霜天,剑刃直指龙椅之上:
「桑烨,我叶芜,替叶家八十九条人命、替曾经的虎卫营上下万千将士、替皇城之外跪地叩首的臣民,替阿姊、替自己,向你讨一个公道!」
桑烨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眼神之中一片猩红:「疯了,你疯了!」
「你杀了余家父子又如何?你的右手康复又如何?」
「我不信你能以一敌万,更不信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叶芜,你不敢!」
我看着他那胆小如鼠,钻到龙椅下方的模样,勾起一抹笑:「桑烨,你错了,从始至终变错了。」
「我叶芜,敢!」
话音刚落,双剑在手,入虎卫营万千之中,已无回头之路。
父兄曾经的教导,军营众人过往的指点,阿姊的衷心教导……
一切的一切如过往云烟,我叶芜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血液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踩着脚下的尸体,一路杀出了大殿,被那昏君的爪牙包围。
我不能停下,为了自己,也为了直房等我的将士,更是为了皇城之中的臣民。
所有的,让我一人来背负!
杀了桑烨,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或许,从一开始,先皇的决定就是对的。
他德不配位,胸不容人,不配为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