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软棉花硬拳头
学着他家王爷又往缝隙处凑了凑,生怕错过苏兰溪脸上每一刻的神情。
“奇怪什么?”楚暮潇挑眉问。
“这苏小姐啊!”擎苍怀抱着剑,与楚暮潇贴了近,咬起耳朵,“哪个府上的官家小姐,不是娇滴滴的。遇见这种祸及全家的事,恐怕早就哭晕了头去。”
“这位苏小姐倒好,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若非言之凿凿是为苏迁的事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来叙话闲聊的呢。”
撇了撇嘴,擎苍又补上一句,“真能沉得住气!”
未语轻哼,楚暮潇一贯板正的脸上,难得浅勾一丝不起眼的弧度。
他侧着肩头,顶开擎苍不断靠身子,破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嫌弃的说,“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何时能改掉这一眼视人的毛病?”
“属下......”擎苍满腹委屈,偷瞄着看了看他的眼色,向后紧撤了两步,不敢再多评论一句。
真是说多错多...早知道还不如三缄其口。
也怪他自己忘性大,分明知晓王爷是个吹毛求疵的性子,还非要往刀口上撞。
朝中那么多鲠骨老臣都奈不了他家王爷几何,他这种小喽啰,简直就是...就是王八垫床脚——不自量力!
满腹牢骚着,却又敢多掷一词,擎苍更觉抱屈。
瞧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楚暮潇闷气一声,连连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只是那双精硕的眸子,穿过狭窄的木屏缝隙,始终未离苏兰溪半分,水淙的墨瞳,微波流转,着色逐渐加深。
“这位苏小姐,可不只能沉得住气那么简单。”一贯而之,他深怀悲悯之心,提点着身旁的擎苍,“处之泰然,言语有度。说不定,她的那些三言两语,比咱们在这查上四五日,要有用的多。”
有用的多?
有用在哪里?他怎么没看出来?
哀怨的情绪转眼就忘,擎苍挤着身子又要朝楚暮潇身跟儿凑去。倏地,想起他家王爷自小有不喜人过分近身的毛病,无奈的瘪了瘪嘴,又退了回去。
侧耳贴在一旁的屏风边上,卯足了心劲儿,不放过一言一词。
然而,钻进耳朵里的,是秦沐德一串又一串煞有介事的叹息,“哎!哎!”
“贤侄女这一席话,让我秦某羞愧至极啊!以我和苏兄引为知己的情谊,他这一朝有难,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的。”
“只是!只是......苏兄的案子,并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这一遭是越过了路政直接,捅到了京城去。秦某只是一介州府的通判,哪里会有通天的手眼妄自揣摩宫里的心思。这......这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借口说着各种托词,秦沐德一面彰显着与苏迁往日的深情厚谊,一面打着太极棉花掌想将苏兰溪给搪塞回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有眼力价儿该清楚不能再强人所难了。谁承想,这苏家小女是个硬性子的,非不按常理出牌。
“大人过谦了,益州城谁人不知,您远房母族家的族兄萧讽,在京中官居高位,即便是官家面前,说话也颇有些分量。”
不动声色,苏兰溪矮下去的身子立了起来,直直盯向秦沐德一双心机尽算的双眼,字字戕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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