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服私访

　　百姓们哄声四起，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直盯着马上的楚暮潇，议论纷纷。

　　蓦的，人群中不知是谁乍而惊起，高呼了一声“王爷千岁！”百姓们这才记起了尊卑之别，连忙俯倒跪地，跟着齐呼“王爷安康！”

　　“都平身吧。”

　　楚暮潇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有此情此景，音色清润而又寡淡，端着一张冷肃的脸，让人难辨喜怒。

　　从容一挥袖，轻盈从马上跃了下来。

　　“本王是微服出行，没想到还是惊动秦通判摆下这么大的排场，如此劳民伤财，倒是本王的罪过了。”

　　刚刚站直的秦沐德，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颇为年少的端郡王会给自己这般不留情面的下马威。眉心一跳，提溜转起眼珠子，内心翻江倒海。

　　“端郡王说笑了，您既是微服出巡，下官哪会知道您的行踪。眼下这般草率，还生怕招待不周呢。”

　　“秦通判何必自谦。”楚暮潇贵气傲然地轻笑两声，传到秦沐德的耳朵里，不免令他浮想联翩。

　　可惜，他还来不及细细思虑，使人生畏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

　　“此地人多眼杂，秦通判这般杵着......难不成是想在这儿，与本王叙话详谈？”

　　“自然不是！”秦沐德惊慌抬头，话说了出去，才发现自己的言谈并不妥当，有僭越之嫌。

　　连忙退开两步，将身子压的更低，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状，恭请楚暮潇原谅。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他解释，“下官只是初次面见王爷尊颜，生怕出错唐突了王爷......难免有些紧张。”

　　“衙门里清净，最适宜问话，王爷，快，这边请！”侧身退开整个身子，他慌忙给楚暮潇让路。

　　“如此，本王便要叨扰秦通判了。”

　　深看对方垂落于地不敢直视的双目一眼，楚暮潇礼貌性的一颔首，带着擎苍一行随侍，开路前行。

　　只是路过秦沐德身旁时，他腰间象征着郡王尊位的玉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堂而皇之的从秦沐德低垂的视线中，一扫而过。

　　白玉皎洁，浑然天成，上面雕画的腾云祥兽栩栩如生，虽然只逗留了一刹那，却还是刺痛了秦沐德的双眼。

　　远看着楚暮潇挺拔而又渐阔的背影，向着衙门深处愈行愈远，秦沐德慢慢抬起垂下的头颅，紧咬着双阖，露出片刻的凶狠。

　　“大人，这边的百姓......”

　　街边维护秩序的领头衙差，一瞅见该进去的人恰而没了踪影，连忙极有眼力的跑到秦沐德身边，谄媚耳语。笑容在脸上堆得快要溢出来似的，生怕秦沐德有任何的不满意。

　　秦沐德正烦着，哪有功夫去管那些个琐事。不耐烦的摆摆手，算是答复了那衙差。

　　“是！是！小人这就将他们遣了去！绝不会扰了您公干！”点头哈腰的应着，衙差转身就要去指挥手下人，将围观的百姓都遣散了去。

　　“慢着！”一声急喝，衙差还来不及有动作，秦沐德又将他叫了回来。

　　话没多说，一个别有深意的斜瞥，衙差便领会了秦沐德是什么意思。拍着胸脯连连作保，将媚献演绎到了极致。

　　“您就放心吧，这其中利害，小人省的......今日之事，小人早都打点都打点好了，绝不会有任何一人走漏了风声。”

　　“嗯，”秦沐德总算满意，表示赞许的点点头。

　　而后，收回四下打量的视线，定睛往高悬在府衙大门之上的那块匾额上深看了几眼，沉肩落下一口气，心头萌生另一番计较，向衙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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