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成精变怪
晶晶的声音冷得像块冰，她非常紧张，她知道，自己进入到这个剧场之后，就可能已经被老鼠发现了。她现在要用最快的时间，从眼前这混蛋的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鼠精的传说一直没断，但在八年前却传得更厉害了。”晶晶继续地说道，“有人在河西的包装厂小区里看到会行走的老鼠，鼠患却没有以前严重了，对吧？”
那老猴子嗯了一声，似乎想说话。
但是晶晶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的手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接着手掌做刀状，砍到了那老猴子的嘴上。
“你，”晶晶低声说道，“原来是包装厂的工人，以前曾经把包装厂里的材料卖给别人，厂里把你停薪了，只是在厂人事科里保留了你的档案。你在包装厂名声算是坏透了，但是就在八年前，河西市突然出现了各种关于老鼠的传说，然后，你开始在网上发贴子，说河西市里的老鼠，是鼠神。我要是没有记错，在著名的那个南海论坛上，就有篇关于鼠神的贴子，那个贴子当时的阅诚量有两万多，发贴人就是你！”
老猴子的身体抖了一下。
“你这种东西，没有钱什么事情都不会做。”晶晶低声说道，“那么告诉我，到了今天，你还在说这些老鼠的评书，为什么？”
突然间，晶晶听到了化妆室的门外，传来了吱的一声，像是剧场的边门正被人轻轻地推开，有东西正在一点点从门缝里钻入。
老鼠终于还是要来了！
晶晶只觉得越来越紧张，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在河西市游荡着，就是要让老鼠们知道，自己回来了。
没错，它们一定也会知道自己来找老猴子。
晶晶轻轻地喘着一口气，她甚至听到了老鼠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但尖尖的鼠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还是留下了哧哧的滑动声音。
“他们”终于要来了！
晶晶在心里根本就不相信老鼠会成精变快，但是这一次，她确定，自己面对的就是已经成为怪物的鼠精！
阿可！晶晶在心里大叫道，自己就算再也见不到你了，也要为你报仇。
化妆室的门轻轻发出了吱啦一声，在黑暗中，晶晶看到一个一尺长的黑色身影，已经钻入到了门缝里。
她没有动，门缝里只钻来一只老鼠，以前的时候，鼠精们是靠数量来取胜的！
但这也意谓着，自己要被夹击了。
晶晶突然一松手，对着老猴子的屁股就是一脚。
就在那色鬼屁股落到地上时，她的手已经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喷壶。
“你好。”晶晶的声音变得甜极了，“鼠精朋友，好久不见……”
晶晶只听到了哧的一声，门缝中的黑影已经消失了，门外的地板上，传来了哧哧的声音。
声音渐行渐远.
她隐约觉得有点点不对头。
“你打伤我了，我要告你！”躺在地上的老猴子大叫道，“故意伤人是刑事犯罪，我一定要去告你。”
“你告不了我。”晶晶冷冷地说道，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刚才那只老鼠离开了，是去叫救兵了，没错，一只老鼠可能无法解决掉自己。
七只老鼠，她想到了那个数字，一旦进入战斗阵型，鼠精们一般会派出七只老鼠来进攻。
她见过那些老鼠们战斗的场面，阿可身上的伤痕，还有，在自家的出租房里，那里地面上满是污血。
“你弄错了。”老猴子大叫道，他的手里突然一亮，一束光投到了晶晶的脸上，晶晶一脚就踢了出去，正中那家伙的档部。
“混蛋，混蛋，我认出你来了。”老猴子大叫道，“来人啊，有人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晶晶的身体像条拖动在地上的影子，已经从化妆间里闪了出去，她轻轻抹了一把脸，把自己弄得看起来有些狼狈。冲到小剧场的入口大厅时，她又看到了那个保安，她叫了一声，“我刚才迷路了。”
她没有管那保安的回答，她的身体已经从入口闸上翻了过去，只留下那个不断地对她挥着手大叫的保安。
很失败。晶晶在心里叫道，她没有从老猴子嘴里拿到有用的资料，最后还被老猴子看到自己的相貌。这都无所谓了，最可惜的是……
那只老鼠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却没有进攻。
这是不应该的。鼠精们一向非常残暴，他们有很强烈的攻击性。
晶晶跑了很远，她从小剧场的北侧拐到了夜市摊里，一股浓重的油香味冲入她的鼻子里。烧烤的香气一下子就把她的身体包围了，羊肉串在兹兹作响；自助的摊位上，完全自动化的灌装的胡辣汤壶不时的冒出一股股香气。
那足有猪肚子一般大的铜壶，长着一根细长的壶管。晶晶在铜壶上的二维码上扫了码，那铜壶微微倾斜，铜壶里的汤汁会缓缓流入到食用杯里。
晶晶轻轻地啜了一口，肉香中带着一股淡淡辣味。这是河西市特有的改良过的西北口味胡辣汤，她的牙微生一咬，已经感受到了软软的、入口即化的羊肉丁、纤维状的鸡肉丝，还有些韧性的洋葱碎片和胡萝卜丝。汤汁里带着西北特有的浓厚肉味，汤汁带着西北特有浓厚，肉丁和鸡丝嚼在嘴里，让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我要找到阿可的下落。”晶晶在心里低声说道，“我要找到了这些老鼠的秘密和老巢。”
张桥买的是张绿皮火车票，昨天下午三点去中心城西站坐上车，今天晚上九点到河西市，30个小时的火车，穿越了五个省，虽然是卧铺车的下铺，但依然比高速铁路便宜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价格。
绿皮车最大的好处是，你可以尽情地睡觉，因为卧铺票在列车员手里保管着，当你要下车时，他需要喊醒你。这有点像一百年前欧洲跨国铁路火车运输的方式；是属于绿皮车的专属贵宾权。
张桥睡得很香。
他的身体已经回到了河西市。
那儿一年四季带着沙味的风，西北风里会有些中亚的寒冷，北风中能感受到戈壁的苍凉，如果是东风的话，能有些淡淡的湿润。
他想到了晶晶。
从小到大，晶晶都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女孩，他记得自己在中学时代，开始喜欢和晶晶在一起。
原因吗，是他嘴碎，男生总有段时间特别喜欢说话，尤其是他有个不沾家的老爸，平时又没人陪他说话。
他不论给晶晶买什么，晶晶都没有拒绝过，有一次，他给晶晶带了一点饭店里免费提供的、又脆又甜的榨菜丝。
让他想不到的是，晶晶最喜欢吃的是这个。
“别从饭店里拿了，我们还是吃饭的时候再吃吧。”晶晶说道，“拿的话，太占别人便宜了。”
张桥记得自己嗯了一声，突然间，他听到了车厢乘务员的声音。
“17铺下铺，张桥，河西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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