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身上的青瓷皮被撬下来，血肉白骨流了满地，只剩了一个脑袋。

　　长工们提上裤子，勾肩搭背，嬉笑着走了。

　　留下腹部鼓起的花樽。

　　我看见我爹将酒虫从血水里捞起来，塞进花樽的嘴里。

　　酒虫迅速钻进她的肚子里，渐渐的，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小了下去。

　　我爹捧着我那青瓷背部碎片按在花樽的后背上。

　　“不要，不，不要！我不要！！！”

　　花樽的大叫声突然响起。

　　我转转脑袋，看到了意料中可怕的一幕。

　　那青瓷碎片不仅没有掉下来，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样跟花樽的后背粘连在一起，一片青瓷质感的光泽中，那背部血肉与瓷片相连的边缘都逐渐模糊。

　　而且，当我爹曲起手指敲了敲那青瓷背，我清楚的感到了敲击的声音和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的背，确实是在花樽身上有了感觉，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果然，这才是孪生姐妹。

　　不一会儿，我的腿脚，胸口腹部，甚至是脖颈都在花樽身上活了过来。

　　而花樽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抖的不像话。

　　“我感觉不到了，我的身体没有了！”

　　“爹，你别杀我，我不要酒坊了，我乖乖听你的话，无论多少男人我都可以，养多少酒虫我也可以！我错了爹，绕我一命！我还想活着！我要我的身体，我感觉不到了！爹……”

　　但无论她怎么哭嚎，我爹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

　　没多久，花樽就只剩下一个脑袋是属于她自己的了。

　　而她剩下的身体，被我破碎的青瓷皮肤占据后，变成了属于我的部位。

　　她的脸上，眉眼处那枚花骨朵开了。

　　优雅秀气的青花纹路在她的皮肤上肆意的伸展，又在她身体外裹着的那层青瓷光晕的衬托下，变得更加精致漂亮，透着森森鬼气。

　　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忍着痛楚，试着动了动手指，果然，花樽的手眼看就要攥在一起。

　　砰！

　　一股大力猛地从我的头顶降下！

　　我避无可避，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一股尖锐的疼痛撕裂了我的颅骨。

　　“死丫头，你这么聪明的脑子留着没用，还是毁了算了！”

　　我爹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

　　下一刻，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的五官好像融合成了一团，连带着脑袋，被我爹毫不留情的踩碎了，跟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

　　可我知道，我死不了，我的脑袋没了，身子却还在。

　　杀人和复仇，都不需要脑袋和五官。

　　有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