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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花樽被抓进了酒窖。
自从见过酒虫从我嘴里爬出来后,她就变得神经兮兮,开始胡言乱语,似乎疯傻了一样。
光线幽暗的酒窖里,花樽被镣铐锁在一旁,她哭得梨花带雨,嘴里止不住的求我爹放了她。
哭了一会儿,我爹嫌她烦,捧起一个大黑瓷盆放到她嘴边。
熟悉的味道弥漫开来。
是酒糟。
花樽是青樽的备选。
原来,这就是双生女之间的联系。
随着那一盆盆的酒糟被塞进花樽的嘴里,她的肚子已然高高的撑涨了起来。
然而吐出来也没用,还会和新的酒糟一起吃进肚子里。
我冷然看着,忽然有点想笑。
花樽欺压我,说我是妖怪,而不久后的她也将成为跟我一样的妖怪物。
这跟小时候的我有什么区别?
但我又笑不出来。
只能吃酒糟的痛苦,我是经历过的。
眼看着花樽的暴露在外的身体已经开始隐约泛起瓷器般的光泽,她眉眼处的皮肤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青色花苞来。
花樽。
她这名字取得也好啊,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后来,花樽径自干呕着,可尽管她肚子那么大,呕的再用力,却吐不出半点来。
再后来,酒窖的门打开了。
长工们走了进来。
他们神情兴奋,脸色都涨红了,各个搓着双手,舔着下唇。
现在轮到花樽了,她吃酒糟,被灌酒水,再遇上这些男人。
我爹像拍西瓜那样,轻轻拍了拍花樽的腹部,腹部内里,发出瓷器般清脆的声音。
我明白什么叫本是一对了。
我是披着一层青瓷皮子,内里确实血肉之躯的青樽;我妹妹是披着一张人皮,内里骨骼内脏却是瓷器的花樽。
我们的悲剧,自我们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稍微清醒过来的花樽扭过头看着我,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她的眼中早已没有了从前对我的嫌弃和厌恶。
后来,长工们将她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