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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表面的青瓷被砸破了,动都动不了。
血水混着脆弱的内脏一点点往外淌。
那酒虫挣扎着往我的胃里钻,它见不得光,更不能暴露在空气里。
我爹蹲在我旁边,小心翼翼的将我破碎的青瓷皮碎片撬下来。
这种痛楚,无意于剥皮拆骨。
更诡异的是,我爹摘下来的每块瓷片,我都有感觉。
被摸,被撬,被放在地上慢慢拼凑,就好像我碎成了无数的我,每一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相互磨合,不肯罢休。
“疼吧?叫你不听话!”我爹笑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娘死不了,你也死不了,破碎的瓷片永远无法愈合,你就要一直一直的疼下去!”
“呸!”
一口血沫子啐在我爹脸上,我忍着近乎昏厥的痛楚,朝花樽大喊:“死!快死!咬舌自尽!死了就都结束了!死了都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可惜,花樽没有寻死的魄力。
她咬了一半,血顺着嘴角留下来,疼的她满头大汗,立刻停了。
她一会儿哭着央求,换来长工们的嬉笑;一会儿发疯的哭泣,自怨自艾,神情癫狂。
后来的后来,她渐渐安静下来,乖顺的吞咽着长工们灌进来的酒,双目无神,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了,这二十三年,我爹把她的骨头养软了。
那就这么成全我爹吗?
绝不可能。
我一定会杀了他,我没有好结局,他和那些长工们,一个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