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第一次，总归是快一点的

　　纪云笙甩开他：

　　“喝你的酒怎么了，我又不会白喝，本道姑现在，就给你算卦抵酒钱！”

　　只见她“啪”一声把酒杯放下，高高举起那个刚组装好的破烂罗盘，一脸正义凛然地大喊：

　　“大发道观道姑——纪云笙！”

　　“以我今年的业绩做赌注！”

　　“嗝！”

　　一声酒嗝过后，纪云笙的脚步都变得踉踉跄跄，随后她忽然抱起那个破烂罗盘，低着头就往外面冲：

　　“算命喽！！”

　　“去帮大叔找意中人喽！！”

　　顾迟：“……”

　　这个醉鬼小道姑，到底想干什么！

　　他二话不说跟着纪云笙跑了出去，回头对错愕的三九吼了一句：

　　“还愣着什么，还不赶紧拦着那个小道姑。”

　　他甚至不忘指着角落里纪云笙那些乱七八糟的手串、铜钱剑还有八卦镜：

　　“对了，帮她把那些破烂玩意儿带着。”

　　三九：“……”

　　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纪云笙，显然是肉眼可见地喝猛了。

　　小小的身子在机场的手扶梯上爬上爬下，一顿踉踉跄跄。

　　顾迟直接拽住了她：

　　“小道姑，你闹够了没有！”

　　纪云笙忽然一把拽住了顾迟的领带往下拉，食指放在顾迟的唇上点了点：

　　“嘘！”

　　她的语气十分神神叨叨，却又好像有一种笨拙的认真：

　　“小声点，罗盘好像，感应到了哦！”

　　虽然纪云笙语气轻，还带着酒气，但这一拽确实是用了力气的，紧紧地握着顾迟的领带在手腕上绕了一圈。

　　两个人的距离靠得极近。

　　顾迟就这样皱着眉、低着头，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纪云笙。

　　迎上她迷蒙的目光，还有绯红的脸颊的时候，顾迟忽然觉得，和一个女人保持这样的距离——似乎，也不是特别讨厌。

　　纪云笙忽然踮起脚，一手臂揽着顾迟的脖子，看起来又认真、又胡闹：

　　“大叔，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意中人的！”

　　“接下来的时刻十分重要，你一定要记得——心诚则灵！来，跟我一起，气沉丹田。”

　　“吸气。”

　　顾迟觉得自己跟中了邪一样，竟鬼使神差地跟着她的指挥深深吸了一口气。

　　纪云笙原本就不稳，踮着脚就更加摇摇晃晃，顾迟只好伸手稳住了她的腰，顺势将她向下按了按，而自己就着她的身高弯下了腰。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暧昧的相拥姿势，盯着纪云笙手里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确实在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驱使和指针鬼迷心窍的指引，纪云笙和顾迟的心跳都下意识加快了不少。

　　纪云笙揪着顾迟的衣襟，语气已经有点犯迷糊，将那个破罗盘塞到他的手里：

　　“大叔……嗝……待会儿指针停在哪里，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在哪里，不用管我，你就直接去找……嗝！”

　　属于女人温热的气息，洒在顾迟的脖子上。

　　顾迟隐隐也有些动容。

　　这小道姑，明明自己刚刚因为自己师兄的事情伤心得要死，竟然在这醉迷糊的时候，还将帮他找人这件事情，如此放在心上。

　　此时，纪云笙酒劲上来，头晕目眩完全站不稳又晃了一下。

　　顾迟下意识地扣紧了她的腰，下一瞬，纪云笙的小脑袋便靠上了他的肩。

　　扑通扑通。

　　呼吸微微乱了节奏。

　　在那几秒的空白里，顾迟稍微认真地想了想，待会若这指针指定了方向，他应该还是要先让助理三九，将这醉酒小道姑先安顿好，他再去找人。

　　这样，应该比较妥当。

　　罗盘上的指针转得更快了，顾迟几乎是屏息凝神——

　　“啪——”

　　单薄的指针顺着惯性飞出，升了上去，然后悄无声息地原地自由落体，落回到……纪云笙的身上……

　　顾迟：“……”

　　这指针，似乎，又坏了。

　　就像，在顾宅书房那样。

　　顾迟的脸越发地黑了……

　　所以，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他竟然，跟着这胡说八道的小道姑，一起胡闹，甚至还……

　　三九终于拉着一箱子手串“咣啷咣啷”地匆匆赶来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自家总裁，怀里正抱着不是十分清醒的小道姑，还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罗盘。

　　他不仅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他是不是应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默默躲到一边比较合适？

　　顾迟抽动着嘴角：

　　“三九……把这个小道姑扔到附近酒店去！”

　　他再也不想信什么……今天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天鹅女孩”的占卜结果了。

　　他只想把身上这个女人，远远地丢出去！

　　还有这个破罗盘。

　　这一吼，倒是似乎把纪云笙给震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一把扣住他的腰，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大叔，人家不要去酒店……”

　　顾迟：“……”

　　路人，无不微微侧目，啧啧感叹。

　　豪门少爷机场强行拖醉酒少女去酒店……

　　禽兽啊……

　　顾迟俯下身将纪云笙拽了起来：

　　“你再不起来的话，小心我就地解决你……”

　　他说的“解决”，自然是运用打晕、揍晕或者绑起来等一系列方式把纪云笙强行送走。

　　“小顾迟，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奶奶在家里担心死了！”

　　此时，顾老夫人带着佣人迎头走来。

　　顾迟不由得愣了愣：“奶奶，您怎么来了？”

　　顾老夫人一脸忧心忡忡：

　　“小顾迟啊，奶奶都看热搜了，那个芭蕾女星什么情况？怎么还和别的公司老总不清不楚的……奶奶这不是心里急啊，你这刚开始找女人，怕你不熟练，被人骗啊……”

　　顾迟：“……”

　　那顾老夫人手里还攥着那串白玉菩提根：

　　“你看我这一路啊，都在求老天爷保佑你……咦，这不是今天的救命恩人小道姑吗？你们是在？？”

　　顾老夫人这才忽然注意到顾迟腰间的人形挂件——纪云笙。

　　甚是亲密。

　　纪云笙红着脸双眼迷蒙：

　　“顾老夫人，大叔要带我去酒店。”

　　顾迟抽动着嘴角：“……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纪云笙一把扯上了顾迟的领带：“然后我拒绝了，他说他要就地解决我。”

　　顾老夫人看了看衣衫凌乱、满脸通红的纪云笙，又看了看领带松散的顾迟：

　　“那你们……解决啦？”

　　“这么快？”

　　见顾迟脸色越发难看，顾老夫人还不忘压低了声音：

　　“小顾迟，没事，这男人第一次总归是快一点的。”

　　顾迟：“……”

　　那顾老夫人倒是俯下身，一脸亲切地看着纪云笙：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云笙是吧？”

　　她眯起了慈祥的双眼：

　　“你觉得我们家顾迟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