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脏
“凌茉？”
如遭电击，只这一个名字，便彻底摧毁了她心中所有的旖旎。
微张着小嘴，动了动，动了又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似是还不清醒，所以执着地捏着她的手腕追问……
似是着急，他捏得很重，手腕处生生的疼，可她却只是低垂着眉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还能说什么？
她又不是姐姐，怎么能代替姐姐回答他什么？
“为什么？”
不再回答，也不再给他机会再伤自己的心，云薇诺狠狠抽回自己手的同时，已冷着嗓子提醒了一句：“烨大哥，是我。”
四年不曾再这么叫他，没想到再叫已是如此凄然……
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像姐姐，在这样的视物不清的夜晚很容易让人混淆，可是，再爱他也不要做姐姐的替身。
绝对不要！
烨大哥，是我！
她用了最直接也最模糊的方式表达身份，岑冷的男人终于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原本炽烈的眸子，亦在瞬间暗了下去。
“你到我牀边干什么？”
这话直接得伤人，如果他只问一句你要干什么，或者你想干嘛，都好过这一句你到我牀边干什么。
牀边……
云薇诺不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因为她能明显地听出他话语间的鄙夷。或者，昨晚的记忆不止是她一个人深刻着，他也记得很清楚。
这个男人时好时坏，时冷时热，喜怒无常，甚至蛮不讲理……
可她还是耐着性子答了一句：“帮你盖被子。”
闻声，薄凉的男人低下头，看清身上盖着的被子时，他的直接反应竟是将整张被子都扔到了地上：“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薄被扔到了她身上，云薇诺顺手一接，却只捞到了一个角。
半提着那薄软的空调被，她的目光不经意一转，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
只是，那种爱昧还来不及让她及时消化，男人更加残酷的声音却将她重新拉回现实。
他说：“你盖过的东西，我嫌脏。”
猛地抬头，云薇诺乌幽幽的黑眸霍地闪过一团火。
强按着想甩他一耳光的冲动，云薇诺突然勾起嘴角一笑：“这张牀，白天我也睡过了。”
“所以，我让人全都换了新的。”
他哪里是嫌被子脏，他是嫌她脏……
突然就明白了昨晚上他的想法，为什么不碰她？
对了，也是这个理由吧！
他嫌脏，嫌她脏，因为不确定她是不是被凌正枫送给过别的人，所以，宁可去冲一两个小时的冷水澡，他也坚持不肯越‘雷池’一步……
是怕得姓病吧？
呵！那他怎么不顺便去医院查查自己有没有得爱滋？
其实，比这更委屈的时候云薇诺都经历过了，这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但因为是他，所以她才更加不能忍受。
黑眸里裹着泪，云薇诺咬着牙，但还是清楚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我只是担心你着凉，才会帮你盖一下被子，你至于这样侮辱我么？”
“担心？”
宋天烨俊挺的眉头微微向上吊起，语带讥诮地睨着她：“那你打算用什么身份来担心我？凌茉的妹妹？凌正枫的妻子？还是……昨晚的大餐？”
闻声，云薇诺全身都颤了起来，原本绝色的小脸亦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你简直，无可救药……”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男人邃黑的眸子骤然冷下来，薄唇似噙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女人，你在嘲笑我？”
“有吗？”
嘲笑他？
如果他只是四年前那位宋老师，她或者还敢那么大逆不道一次。
可他是谁，他是宋天烨，是京市宋家的大少爷，是凌云集团的掌权人。是个只手便能遮天，跺脚便能地震，不到三十便已经翘着腿坐拥千亿财产的钻石级土豪。
这样的他，她哪有资格嘲笑他？
不过是他自己那么觉得了，就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她身上罢了。
懒得再解释，可又不得不解释，最后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读懂了她话语里的深意，男人邃黑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看，你又在刺激我，你不知道我脾气不好么？”
云薇诺：“……”
他脾气不好么？
她还真的不知道，那时候，她经常看到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姐姐笑，就算隔得那样远，她仿佛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暖意。
那时候姐姐常说，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爱的人叫宋天烨，是世界是最温暖最温暖的男人。
这句话，云薇诺曾那样认可，可不过四年的时间，为什么他变得这样可怕？
这样陌生……
或者，不是他变了，而是‘她’变了，如果换了是姐姐，他一定不会这么冷酷无情了吧！
越想越讽刺，云薇诺自嘲般一笑，看来，还真是她错了，是她自作多情，又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罢了。
转身想走，牀上的男人反捉住她的手腕。
蛮力一带，便将人直接拖到了大牀上，人覆了上来，他的双手顺势撑在她的脸侧，居高临下的样子，带着冷，带着狠……
“不是担心我么？”
说着，他慢慢地低下了头。
察觉到他的意图，云薇诺惊慌失措地别开脸，他却继续往下，直到薄唇贴紧了她的耳垂：“那我现在很缺一个女人，你是不是该帮帮我？”
云薇诺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大力扭头，她用头直接撞开他的嘴，不甘心地指责道：“有意思吗？这样欺负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就算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也不见狰狞，反倒有一种邪魅狂狷的味道。
可这样的他，却偏偏对她极尽残忍，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他这样嫌弃？
“想报复是么？有本事你去找凌茉呀！”
眼泪奔涌而出的那一刻，云薇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人也紧跟着失控地大叫了起来：“到墓地里把她的骨灰挖出来，拌到饭里直接吃了好不好？好不好？”
鲜血淋漓的一句话，直戳进男人的心窝子里。
狂狷的眼神骤变，下一秒，已是冷戾到如同地狱修罗……
“闭嘴！”
“我不。”
凭什么他可以侮辱她，她就要乖乖闭嘴？
既然怎么做也不可能让他喜欢自己，那她为什么还要扮乖乖牌？
况且，她也从来不是那种小乖乖，扮不了，也不屑于扮：“你越不想听，我就越要说，你越不……”
“我让你闭嘴。”
“我就不……”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可生气后的对她的惩罚，他却只想用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