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的身世

　　我没和孟知修说，把陆栎交给了他，拿过他手里的长剑，就往皇宫外狂奔而去。

　　我回到了公主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纪渊就坐在我的梳妆奁前。

　　他从铜镜里看到我来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小男孩，他有一个爱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哥哥，，他原本可以很幸福的……”

　　“可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了他母亲，不顾意愿，把人抢夺过去了，小男孩潜入坏人的地盘，想把母亲带回来。”

　　“他失败了，因为莽撞，他还挨了一顿打，差点被打死。有个女孩救了他，在养伤期间，他听闻了哥哥为了救他，失去了性命，听到了母亲不服从自杀的消息。”

　　“他很恨，想去报仇，可他太弱小了。他靠着女孩的救济，回到了自己的家，接连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亲人，父亲悲切的心情牵引了旧疾，不久也去了。”

　　“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小男孩独自一人了，可他不能去赴死，他要强大起来，他要报仇。”

　　纪渊的声音越来越淡，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不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个坏人是我父皇，荒淫无度的先皇。

　　小男孩恐怕就是纪渊自己了。

　　“我是邑族人，我的父亲是前首领。”

　　纪渊补充了一句。

　　怪不得，怪不得邑族对纪渊死心塌地，他们本来就是同仇敌忾的啊！

　　“对不起……”

　　原本满腔的恨意在这一刻停滞住了，我差点握不住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那是我父亲做的啊。

　　纪渊的不幸全都归结于我的父皇。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父皇的荒淫娇奢了，他后宫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被祸害至死。

　　“不怨你，毕竟你也救过我。”

　　纪渊转身对我微微一笑。

　　我一愣，当初救他的女孩是我吗？

　　纪渊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不记得了。

　　“罢了，我一人记着便足够。”

　　“此次派兵，我将原本的五万人缩减成了三万人。”

　　“希望你别对剩下的人赶尽杀绝，他们大多是老弱妇孺，邑族还是得存在下去，不能毁在我手里。”

　　“就当是我求你了。”

　　纪渊对着我，缓缓跪下了。

　　幻想了多次的场景终于出现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答应你，不会去为难他们。”

　　“好，谢谢你……阿榆。”

　　纪渊抓起我的手，握住我的手，剑抵住胸口。

　　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可是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手也没力气。

　　“噗嗤”

　　纪渊用力，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血流如注，纪渊不知疼痛，改为双手握住剑刃，继续往胸口处用力深入。

　　剑没进去大半，纪渊嘴里也吐出鲜血。

　　我颤抖着手，身子摇摇欲坠，可硬是强撑着握着剑。

　　纪渊向我伸出手，想触碰我的脸，可抬到半空，发现手掌上是可怖的伤痕和刺眼的鲜血。

　　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背在身后。

　　“阿榆……也算是完成了你的心愿，亲手被你杀死。”

　　“哦，这也是我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