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火?!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他心中暗自庆幸,还有机会,但随后的一句却让他心神彻底失守,下意识的就要去救火,拿秘籍……
随即暗道不好,这小贼诈我!
故意乱我心神!
他急忙重守心神,但已经晚了。
“呵呵!”
曹谨行嘴角微翘,露出笑容,寒冰掌力二度爆发!
汹涌寒气袭来。
严白虎如坠冰窟,他整条右臂乃至五脏六腑大受冲击,本就严重的内伤再度加剧!
就好像濒临破碎的瓷瓶,在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击之下,终于抵挡不住,寸寸破裂!
曹谨行乘胜追击!
《寒蟾功》本就是后发先至的绝技,出掌三分,自留七分。
严白虎一弱,后续寒冰掌力便如同大江奔流冲进他体内,横冲直撞,肆意破坏,五脏六腑尽数冰封!
“噗!”
严白虎大口吐血,痛不欲生!身体里好像有无数把刀片在割,他又惊又惧,萌生退意。
但来不及动作,寒气已深入骨髓,将他冻僵在原地!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动不能动了。
曹谨行迅速拔刀,一刀枭首!
大好头颅落地,一滴血也没有流。
密集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大队山贼正往这赶。
曹谨行脸色发白,强杀严白虎,让他受了不小的内伤,立刻提刀撤退,鬼魅般消失无踪。
……
蹄子口。
韩当终于布好了全部机关陷阱,一看天色已黑,马上带着剩下的山贼退回山寨。
刚到大门口,忽听远远的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三当家死了!”
韩当一惊,身形电闪,已经来到那人身旁,提起他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
“三、三当家……死了,就在暗房……”
那山贼满脸恐惧,全身发抖。
“暗房……”
韩当心思电转,马上跟那锦衣卫探子联系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就凭他?难道……他不是弃子,而是王牌?”
“不好了!膳堂着火……”
昏暗的天色下,又有一个山贼顶着烟熏火燎的一张黑脸,气喘吁吁跑来,嘴里说道:
“大当家……大当家他……”
韩当一急,赶紧冲过去,抓住他肩膀:“大当家怎么了?!快说!”
“大当家……他……”
不对!
韩当突然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杀意锁定了他,竟然是从眼前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盗门传人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对人的敌意非常敏感。
他急忙要退。
“想跑……呵呵……”
突然一只铁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曹谨行顺势一个过肩摔,把韩当狠狠摔在地上,右膝顶住他胸膛下压,左手掐住他脖子。
肺部重压,呼吸不畅,喉咙又被锁住,韩当整张脸立刻青紫了。
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他随手擒住的那个锦衣卫?
“嗬嗬……你……”
变故突发,周围的大批山贼还没等反应过来,二当家已经让人按在地上,掐住了脖子。
“二当家!”
有几个心腹大惊,要动手救人。
曹谨行已经点住韩当麻穴,提着他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你们的三当家已经死了,在暗房,大当家也死了,在膳堂……咦?还挺押韵。”
一众山贼:“……”
“哈哈。”
曹谨行轻笑:“剩下这个也要死,你们确定跟我浪费时间?锦衣卫可要上来了,赶紧跑吧。”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自顾自从腰后拿出了那盒钻心毒虫,一脸和善地对韩当说道:
“来,都是你的,慢慢吃。”
“?!”
韩当一脸惊恐。
周围心神恍惚的山贼也被吓到了,纷纷后退。
“你怎么不吃?哦,自己不方便是吗?那我帮你!”
曹谨行手指一错,撬开韩当紧咬的牙关,让他仰头张大嘴巴,然后把所有钻心毒虫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那些山贼都看傻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魔鬼!
就因为二当家喂了他一条,他就把一盒都让他吃了……
几十条啊,还是活动着的!
这么多毒虫进入腹部,啃食五脏六腑,那感觉绝对生不如死!
韩当眼下就是状态。
他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自己,偏偏又被点中麻穴,使不出力气,只能强忍折磨,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过来。”
曹谨行指着刚才叫嚣着要救人的那个山贼,示意他近前来。
大局已定,那山贼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曹谨行举着韩当,就像提着一袋垃圾,对那山贼说道:“看到他的下场了?”
“……看、看到了……”
“我要下山,你知道怎么做吧。”
“小的、小的为大人领路。”
“很好。”
……
卧虎山山道上,四道身影风驰电掣,火速上山。
“没想到,那个小总旗的图居然是真的!难为他了。”
“先别掉以轻心,那个韩当心思缜密,想骗过他并不容易,这图只能当参考。”
“是。”
四人走走停停,一溜烟飞奔到蹄子口,就看到一幕奇景。
圆月高悬。
八角亭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坐姿随意,表情放松,正在借皎皎月光俯瞰山川美景。
在他脚边,八角亭的一只翘起的檐角上,挂着卧虎帮二当家韩当。
“哟,来了。”
那人回头,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在下北镇抚司总旗,曹谨行,见过四位大人。”
.....
入夜。
卧虎镇,平安客栈。
天字号房间里,烛光掩映。
三颗头颅并排放在桌上,四个人围坐桌边,盯着这三颗头左看右看。
良久。
瞎了左眼,瘸了右腿的那名锦衣百户开口了:“如何?”
“人证物证俱在……”
皮肤惨白、气质阴柔的另一位锦衣百户把玩着茶杯,笑容玩味:
“……当是这位曹总旗大发神威无疑。问题是……他怎么做到的。”
一个锦衣卫道:“他不是说了,放火诱敌,逐个击破?”
“蠢!”
另一个锦衣卫毫不留情地讥讽:“后天八层,只凭一套《抱元劲》,一套《狂风刀法》,你击破一个我看看!
更何况,他杀人之前只有五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说,他在骗我们?”
“不能说骗,只是很多关键点,这位曹总旗明显不愿多说。”
房间安静下来。
“那这功劳……”
一个锦衣卫迟疑开口,他的意思倒不是杀了曹谨行四人分功,这点功劳还不至于,而是想做点手脚。
总不能白来不是?
“不行。”
皮肤惨白的锦衣卫摇头笑道:“我劝你少打他的主意,敢以一己之力刺杀三大匪首,不论实力还是胆气都非同小可,这种人迟早爬起来。
他能杀严白虎,就能杀你!
别忘了,总旗、百户一步之遥。”
“老顾说得对,这小子够狠!韩当死的可是惨不忍睹!
不如卖个人情,我看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今天施个援手,不定哪天就有用处。”
“嗯。”
“说的是。”
三人达成共识,顾砚竹看向瞎眼百户:“老朱,你意下如何?”
“当然要帮。”
朱武端起茶杯喝了口,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别忘了。
如果不是他在我们抵达蹄子口之前杀人拦路,我们几个……必死!”
后五百米的机关有多险恶,他们可是看过了,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老朱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其余三人都沉默了,这才想起还有这件天大的险事。
一个锦衣卫拍桌怒骂:“草!老子都忘了!这小子还把咱们也算进去了,他要是来晚一步……”
顾砚竹道:“那说明他已经死在咱们前头。
这件事本就是分秒必争,不论如何,他奋力杀贼,又在死关拦路,都是帮了咱们大忙……
况且,镇抚使大人可是明令咱们强攻的!
就算没这档子事,你觉得,咱们能一路穿过埋伏,刺杀三大匪首,再安然而退吗?”
那锦衣卫语塞:“这……”
很明显,不可能!
最好的结果,也是四人重伤。
“这件事到此为止。”
朱武打断了争论,对顾砚竹说道:“小顾,你来写文书吧。
至于他武功大进,就当是吃了天材地宝,或是高人传功。
大功在手,想必衙门也不会深究。”
顾砚竹点头:“好。”
朱武起身:“此役之后,这位曹总旗就要变成曹百户了,明日回京,你们注意自己的态度,别再呼来喝去。”
另外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