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帝脉
雷廷剑满脑子都是石壁上的话，他索性合上了《突袭》，闭上眼自言自语道：“人，还真可以这么恶！”
“孽子雷青石，怀恨，临阵叛我……大将军白六为享万世之福，亦叛……炎阳台部落王赵氏，日辉部落叶氏倒戈，甚至朕暗定继承者北境部落王司马氏亦叛，朕所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唯有隆甘李氏兄弟忠心耿耿，死战不退……”
雷廷剑脑海里闪过石碑上所提的人名，都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枭雄。
那他们的后代呢？
“天山西府，安南，孽子雷青石……雷……这西北道，甚至这炎日帝国，雷氏一族只有我们平西府的雷神堡，据家族老人说雷神堡迄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那岂不是……只是我印象中族谱上雷氏鼻祖第一代平西王名讳青云，而非青石……也许不是同一个人吧。”
“可是日辉部落叶氏，当今炎日帝国皇族姓叶，是炎日帝国第一大家族……大将军白六，白氏也是当今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其家族盘踞当今岭南道，虽然没有封王但是其家族在炎日帝国军界数一数二。”
“赵氏近百年来势微，但他的先祖神勇无敌，为炎日帝国建立创下汗马功劳，目前栖身于皇族……”
“除了司马氏，李氏等等，石壁上所提的其他部落氏族都能对的上如今炎月帝国现存的各大门阀世家，或者在史书上有过重要的记载，比如岭南道被灭族的奥黑家族，以及西北道与雷家死对头的川普家族……”
“所以我们雷家真的就是例外么？”
雷廷剑不愿意相信，但是理智告诉他，石壁记载十有八九是真的。
雷廷剑引以为豪，延续二百年之久的平西王族雷氏，如果真的如石壁上所记载是靠弑父弑君而获得的，那还真难以雷氏无法雪耻的耻辱。
雷氏族谱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载着“雷氏鼻祖青云，天山西府安南人氏，先祖世代为部落酋长，先祖青云为炎日始皇帝叶天左膀右臂，劳苦功高，炎日立国初，赐平西王，与国同寿，世袭罔替，封地西北道一府四州郡……至今已传七代……”
雷廷剑心中五味杂陈。
“我是九帝之后？九帝叫雷九，没想到史书关于九帝出生贫寒这件事没记错，或者说已经美化了，因为三百年前底层人士都有名字，只有奴隶起名带个数字，比如那个白六大将军，估计都是如此吧。”
“相比先祖九帝改革步子迈的太大，得罪了很多人，包括那位同样奴隶起家的白六。谁不想福荫子孙万代？”
“这先祖九帝还真感想敢做，即便是现在，门阀世家都隐居幕后，都没人敢提将选拔规则改变。”
“难怪我那先祖九帝会失败，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他一定大公无私吧。”
“唉，这要是要田磊知道了怎么办？家丑不可外扬……”
“要不把那些话铲除了？”
“要不……”雷廷剑脑海里突然闪过让自己都害怕的念头。
田磊毫不知情，还陶醉在焚天刀诀之中。
兜兜转转，雷廷剑思绪又回到纠结不知多久的问题了。
“啊……”
雷廷剑仰天长啸，拼命的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那长啸声在这溶洞里如雷贯耳，震耳发聩。
“廷剑，你怎么了？”
听到雷廷剑嚎叫的田磊以为遇到什么野兽猛虫了，闻讯拎着赤焰刀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看着田磊一脸关心，雷廷剑心虚的转了头，不敢直视。
“我……我……多日寻找出口无果，愤懑至极，所以大声宣泄一番，已无大碍。”
“我们进来多久了，这都怨我，我光顾上参悟焚天刀诀了……”
田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反正自从进入这溶洞之后，他似乎饿了就有鱼吃，虽然腥味难咽，但好歹不被饿死。
渴了有雷廷剑用不知多久的金头盔给他盛水，困了倒头就睡，醒来了又沉迷于焚天刀诀。
雷廷剑这几天的情绪，田磊还真不知道。
田磊突然眼睛一亮。
“那……那这样吧，每天你陪我练刀吧？”
田磊情知闭门造车肯定没有高手喂招进步的快。
此刻，雷廷剑对他来说就是一高手。
要知道雷廷剑师从剑圣，自幼有炎日数一数二的雷家全力培养，其能力早就超越江湖一般人氏了。
“不……不用，我怕失误伤到你。”雷廷剑摇了摇头，他是真怕自己突然暴起杀了田磊。
善恶，一念之间。
“你怎么会伤害我呢，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好歹还有件事做。”
田磊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再说你也可以感受感受这千古一帝九帝自创的刀诀。”
提起九帝，雷廷剑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眼神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层异样。
雷廷剑沉吟片刻，略带犹豫说：“好，那我就陪你过招。”
“咦，我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难道你还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田磊这才抬头看着周围。
“阿妈呀，吓死我了，难怪你不对劲，你陪着这么多白骨你不怕么？”
田磊被眼前近在咫尺的白骨突然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赤焰刀都差点丢了。
“这……这不会……是九帝的？”
田磊狐疑的看着雷廷剑，而雷廷剑此刻的表情怪异，看不出喜怒哀乐。
“是！”
雷廷剑没有隐瞒。
“哎呀呀，九帝爷爷，我多有打扰您老人家的遗骨，还望海涵。”
田磊的膝盖突然就软了，跪倒在地，对着石台上遗体磕头不断。
“您也算我半个师傅了，求你不要为难我们，给我们指名一条出路，我回去了才能给你烧纸啊……”
田磊嘴里念念有词。
“我去，你一个立志做大将军的人居然怕死人。”
看到田磊虔诚的样子，雷廷剑不不仅禁逗乐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老人家的。”
田磊对这个同情劳苦大众的九帝多有好感，此刻一本正经的行九叩大礼。
“汗颜呐，我这个直系帝脉都没行此大礼呢。”
看到田磊认真的样子，雷廷剑心中的杀意减了几分。
“好，我们去那个大点的溶洞里面比试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师父的清净。”
“噗嗤！”
雷廷剑听闻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憋过气去。
“你不是想回去拜郭大伯为师么，怎么？”
“郭大伯怎么比得上千古一帝呢。哼……”
田磊傲娇的挺起了胸膛。
因祸得福，他田磊居然成了九帝的传人。
“我去，都说你脸皮薄，我还差点信了。”缓过劲的雷廷剑翻了翻白眼。
“想的美，怎能让我的辈分一下子降了好多代。”雷廷剑心里暗暗盘算着。
“咦，这位没有下跪，却靠在石壁上的遗骨，应该是我那宗师级的郭师兄吧？”
……
“廷剑，你说是不是？……咦，人呢？”
田磊一回头这才发现雷廷剑早就消失了。
“等等我！”
田磊赶紧起身追赶。
黑暗中，田磊的眼睛里一道金色光芒迅速放大。
紧接着雷廷剑出现在田磊眼里，一脸杀气。
“是我啊！”
田磊一惊，忘记了接招，剑尖在田磊眼睛约莫一寸处停下。
“真正的高手，随时能战，随时都要有生死意识，要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雷廷剑表情非常奇怪，一脸严肃的指点着田磊。
“唉妈呀，不就没和你说话，你至于这么吓唬我，刚才一瞬间我还以为你真要杀我……吓死我了。”
田磊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有余悸。
他刚才明明感受到了雷廷剑的杀意，但是转瞬即逝。
“你一招都接不下，继续练去吧，注意警惕心随时都要有，哪怕陪伴的是最要好的人。”
雷廷剑强忍着心中突然出现的杀意，指出田磊的不足之处。
“我不服，你突然出招，那不算。”
“杀人者，不会和你讲规矩。”
“可是……”
“不服是吧，那我让你心服口服。”
“好！这才差不多，哪有你刚才那样的陪练……”
“准备好了没？”
“好……”
田磊话音还没落，他虎口一麻，赤焰刀一时把握不住，跌落在地。
再抬头时，九帝剑已经架到脖子上了。
“可服？”
“你出手太快了，我都没看见……”
“我就问你服不服？”
雷廷剑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手腕稍一使劲。
“唉哟，我服！我服！”
田磊摸着脖子，说：“你还真割啊。”
“咳……敌人不会和你仁慈的。”
雷廷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只好硬核解释道。
“唉，这差距真大，廷剑，你说你们这样的大家族的子弟是不是都这么妖孽？”
田磊觉得雷廷剑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虽然练习焚天刀诀，但终究还是差了很多。
“嗯，那我继续去钻研了，好多招式我都不懂，还好我那师兄的注解写的很详细。”
吃了暗亏的田磊有迫不及待的去练刀。
“唉，我这是怎么了，居然相对田磊下手。”雷廷剑暗自非常自责。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块石壁，必须斩断冒出心底的杀机，唯有出去毁去这段文字，才能除去心魔……”
雷廷剑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