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与约定
“打！当然打！”
小舞猛地站起身来，小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她好歹也是十万年魂兽重修，打遍诺丁学院无敌手。
今天竟然连一个孩子的衣角都摸不到，这要是传出去，她“小舞姐”的威名还要不要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萧然，气鼓鼓地说道：“不过，这次有新规矩！你不许躲！”
“不躲？”萧然挑了挑眉。
“对！不许躲！”
小舞重重地点头，握紧了小拳头，“我们俩就站在这里，硬碰硬！看谁的拳头更厉害！”
她这是打算用自己魂兽之躯的强横，来找回场子。
萧然看着她那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心中哑然失笑。
这小舞还真是和原著中一模一样。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和她硬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第一魂技“一叶·见真-知”的第三层能力“幻伪”，似乎正好可以在这种“不躲不避”的场景下，得到完美的检验。
“好，我答应你。”他点了点头。
见萧然答应，小舞顿时大喜过望。
在她看来，只要萧然不躲，凭借自己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三拳两脚就能把他放倒！
“这可是你说的！看拳！”
小舞大喝一声，再次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她将魂力凝聚于右拳之上，粉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直直地朝着萧然的胸口捣来。
她有信心，这一拳，绝对能让萧然在地上躺半天。
然而，就在她的拳头距离萧然还有半米之遥时，眼前的景象，却毫无征兆地变了。
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神情淡然的黑发男孩。
而是一个温柔如水的绝美女子。
她有着一头和小舞一样，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蝎子辫，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正用那双世界上最温柔、最慈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小……小舞……”女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宠溺。
“妈妈……”
小舞的拳头，在距离女子仅有分毫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妈妈不是离开我了吗？
妈妈怎么又出现了？
小舞泪崩，自从妈妈被武魂殿杀死之后，她就将这份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用活泼和霸道来伪装自己。
可此刻，当这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庞，如此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妈妈！”
小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扑了上去，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一个渴望的拥抱。
她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妈妈”，将小脸埋在对方的怀里，嚎啕大哭。
萧然顿时感觉一个温软的小身体撞进了自己怀里，紧接着，胸口的衣服就被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有些头疼。
作为一个两世都孤身一人的哲学家，他可以探讨宇宙的起源，可以洞悉万物的本质。
但他最害怕，也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
“唉……”
他心中轻叹一声，连忙解除了魂技。
幻境消失，小舞怀中的“妈妈”变回了萧然的模样。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亲亲抱抱，成何体统！”
一名负责巡夜的女老师提着灯笼，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训斥的神情。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小舞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当发现自己正死死抱着萧然，并且还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倒没有寻常女孩的害羞脸红，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自己刚刚不是抱着妈妈吗，怎么成了萧然了？
“略略略！”
她对着那位多管闲事的老师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把拉住萧然的手腕，“我们走，不理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拉着萧然跑回了宿舍。
回到七舍，小舞松开手，转过身，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然，问道：“刚刚那个……是你的魂技吗？”
“是。”萧然点头承认。
小舞沉默了片刻。
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声音也变低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那……以后，如果我需要的话，你……你还可以对我施展这个魂技吗？”
萧然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瞬间便猜到，她刚才在幻境中，一定看到了自己最思念的妈妈。
“可以。”他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萧然！”小舞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第二天。
上完了学院里那些对萧然而言简单到近乎无聊的文化课和理论课后，他便再次来到了后山。
这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
小舞则像一个黏人的小跟屁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萧然没有管她，自顾自地找了一片僻静的草地盘膝坐下。
他的修炼方式，与斗罗大陆上所有的魂师都截然不同。
寻常魂师修炼，只是单纯地冥想，吸收天地间的魂力，日积月累，提升魂力等级。
但对萧然而言，这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
他每天还会分出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领悟。
他会进入“道”的状态，去观测风的流动，草的生长，虫的生灭……
从这些最平凡的自然现象中，去解析这个世界最底层的法则。
魂力，是“量”的积累。
领悟，则是“质”的蜕变。
他领悟得越深，他对“道”的理解越透彻，他那枚可以自行成长的魂环，年份提升得就越快。
同时，他的精神力，他的灵魂本质，也会得到本质的升华。
所以，他的时间，远比其他魂师要紧张和宝贵得多。
萧然很快便进入了入定状态，而小舞，也没有打扰他。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闭目修炼的萧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画面显得宁静而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