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慧眼之下
萧然回到七舍的时候，宿舍里只有一个人。
一个梳着长长蝎子辫，穿着粉色劲装，看起来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女孩，正坐在他的床铺上，两条白嫩的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
正是诺丁学院所有学员的大姐头，小舞。
看到萧然进门，小舞鼻子微微一皱，像只小兔子似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蹦到了萧然面前。
她凑得很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地嗅了嗅。
“咦？”
小舞歪了歪头，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萧然，你好像……变了。”
萧然神色淡然，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是吗。”
“是变了！”
小舞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疑惑慢慢变成了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对可爱的小兔牙，“以前你给人的感觉，就像山顶上的一块石头，又冷又硬，虽然不讨厌，但总觉得隔着很远。”
“现在嘛……嗯……就像雨后森林里的青草，变得……让人想要亲近了。”
萧然闻言，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说话。
领悟“道”之后，他的气息与自然相合，不再是前世哲学家那种超然物外的疏离感。
小舞是十万年魂兽化形，对这种生命本源的气息自然最为敏感。
“喂，我要去吃饭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呀？我没钱了。”小舞见他不说话，很自然地就提出了要求。
“可以。”萧然点了点头。
他虽然和唐三一样是工读生，也是孤儿，但凭借着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和头脑，稍稍动了点脑筋，便赚了一些钱。
不多，但在这诺丁城里自给自足，甚至偶尔接济一下“月光族”小舞，还是绰绰有余的。
食堂里，两人吃完了晚饭。
也就到了晚上。
夜幕降临，七舍里的孩子们都进入了梦乡。
萧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正准备入定代替睡眠，忽然感觉身旁有动静。
他睁开眼，只见小舞抱着自己的被子，轻手轻脚地搬到了他的床边，紧挨着他铺了下来。
“你做什么？”萧然平静地问道。
“当然是睡觉啦，”小舞理直气壮地眨了眨眼，拍了拍身旁的铺位，“以后我就和你一起睡了。”
萧然眉头微皱，“为什么？我记得我第一天就给你买了一床新被子，你可以自己睡。”
“哎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舞有些不耐烦地一摆手，随即双手叉腰，霸道地说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怕我这只柔骨兔，吃了你那株蓝银草啊？”
“不可以。”
萧然的回答依旧简单而坚定。
他的灵魂，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虽然他清楚小舞的本体是十万年魂兽，心性单纯，但和一个六岁外表的小女孩同床共枕，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
萧然的拒绝，彻底点燃了小舞这个炮仗。
“你！”
她气鼓鼓地瞪着萧然，腮帮子鼓得像个包子，“你瞧不起我？不行，今天这事没完！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
“打一架？”
萧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他正好也想试试自己那“一叶·见真知”的魂技，在实战中究竟有何等妙用。
“好。”
他干脆地答应了。
月光下，学院后的小树林里，两道小小的身影相对而立。
“萧然，我可告诉你，我打架超凶的！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小舞活动着手腕脚腕，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出手吧。”
萧然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棵融入夜色的小树。
“哼！看招！”
小舞娇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右腿高高抬起，带着凌厉的劲风，朝着萧然的脑袋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劈！
速度、力量，都远超同龄人，甚至比许多高年级的学员都要强悍！
第一魂技，一叶·见真知，开启！
在萧然开启魂技的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慢了下来。
他清晰地“看”到，一股粉色的魂力从小舞的丹田处涌出，顺着她体内的经脉极速流淌至右腿，最终在脚尖爆发。
他甚至能看出，她这一腿发力时，腰部有零点一秒的僵直，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
萧然只是随意地向左侧踏出一步。
呼——
小舞势大力沉的一脚，擦着他的鼻尖重重地劈在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一击不中，小舞毫不气馁，腰身一扭，借着下劈的力量顺势一个回旋踢，蝎子辫如同钢鞭一般，带着破空声横扫向萧然的脖颈！
“太慢了。”
萧然心中默念。
辫子甩出前，他已经洞察了小舞肩背肌肉的发力方式和魂力的流转方向。
他仅仅是微微后仰，那刚猛的辫梢便贴着他的下巴扫过，连一根头发都没能碰到。
“呀——！”
小舞彻底怒了，她最擅长的近身缠斗和柔技完全展开。
弓步冲拳！侧踹！肘击！
她的攻击如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粉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带起道道残影，将萧然周身所有的方位都笼罩了进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萧然仿佛化作了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在小舞密不透风的攻击中闲庭信步。
每当小舞的拳脚即将及体，他总能以最小的动作，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恰到好处地闪避开来。
他不是在预判，而是在“洞悉”。
小舞的每一次出手，每一次变招，在她自己做出动作之前，她体内的能量流动就已经将她的意图完完整整地“出卖”给了萧然。
在开启了“慧眼”的萧然面前，小舞的攻击就像是一道道提前写好了答案的数学题，他需要做的，仅仅是写出那个最简单的解法。
“呼……呼……呼……”
一刻钟后，小舞双手撑着膝盖，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那张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震惊、不解和深深的挫败。
她……她竟然连萧然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
这个家伙，就像一个滑不溜秋的幽灵！
“还……还打吗？”萧然气息平稳，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