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花瓶
浑身无力,胸闷气短,胃里泛恶心。
沈昭宁躺在床榻上蔫蔫的,脸色苍白。
冬凌拧了冷水浸过的湿帕子贴在她额上。
大夫刚来看过,开了些药,让丫鬟去熬些陈皮水端于沈昭宁喝。
沈昭宁难受的要死。
前半夜断断续续地折腾,直到后半夜才闭上眼睛小睡了会。
清晨,还是浑身乏力,恶心难受,想吐吐不出来。
早膳也不用了,整个人蔫巴地靠在榻上。
平玉急得又去叫大夫。
惊动了一层用早膳的陆惟言。
“平玉。”陆惟言叫住了她。
“世子。”平玉低头行礼。
“把这个给你家夫人。”他从袖中拿出一小巧的药匣子,递给平玉。
平玉忙接过。
“让她服下,这药丸至多顶五日,之后在船上少动。”他淡声道,目光沉静。
“是。”平玉恭敬答,心里暗想着,这世子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夫人嘛....
沈昭宁服下了这药丸。
见效果然快,半个时辰身子就慢慢恢复了。
胸口也不闷了,脑袋也不晕沉了,沈昭宁把玩着那药匣子,有些稀奇。
这药丸倒是灵,改日问问陆惟言从哪得的,她也买些在家中备着。
休息好了,晚上便去用了晚膳。
食不言寝不语,沈昭宁与陆惟言的饭桌上,从来都是寂静无声。
其实上辈子沈昭宁的朋友很少,身在那个位置,又被限制出行,她熟悉的人不多。
青姨将她养的很好,她一直都是个挺活泼好动的姑娘。
只是后来.....
重生回来这一世,更是没有朋友,每日与她相伴的都是身边这些丫鬟,想说话但又需端着,有时实在是憋闷的慌。
她是真想与人说说话,下下棋的,无奈陆惟言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对她更是半分都不想搭理。
沈昭宁心中叹了口气,低头接着用膳。
早点想办法让苏月澜怀上孩子,早点和离,早点从这镇国公府逃脱出来。
她想去过自己的生活。
......
打那日之后,沈昭宁实在是怕了晕船,整日就待在船舱里看看书,弹弹琴,不再四处找着乐子玩了。
顶多是站在甲板上吹吹凉风。
一晃,船只在海上行驶四五天了。
这夜,沈昭宁沐浴出来,正被丫鬟伺候着烘干头发,陆惟言敲门进来了。
“都下去。”他看向屋里的丫鬟。
“是。”
屋中只剩他们二人,沈昭宁擦了擦长发,将巾子放在一旁,抬眸看他,“有何事?”
“有件事需要你相助。”陆惟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穿着墨色窄袖常服,头发以玉冠束起,眉眼如画,眸色清冷。
“说来听听。”沈昭宁挑眉。
“我们先不去金陵,后日在湖州下,走官道去扬州。”陆惟言道。
“你我扮演一对从晋阳来的富商夫妻,我要查些东西。”
“查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沈昭宁要问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他去扬州。
陆惟言撩起眼皮看她,没说话。
沈昭宁微扬了下眉,语气平静,“不说清楚这忙我不帮。”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都不退让。
“顾家....”他道。
“那是先前的交易,一码归一码。”沈昭宁打断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顾宁。”他语气沉了下来。
“在。”沈昭宁毫不畏惧,懒散答。
她又不是他的下属,干嘛事事都要惟他命是从。
陆惟言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脸庞,沉默。
沈昭宁轻嗤了声,嘲讽道,“顾家捏在你手里,我也并非是奸佞之人,只是想弄清楚,不想不明不白地去扬州。”
“你若不愿说,便请回吧,找个人扮演你夫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说完,沈昭宁靠在榻上不再看他,一副送客的模样。
“两淮盐税亏空巨大,官商勾结,圣上派我来查探。”陆惟言终是开口,简单说了下去意。
扬州,大运河与长江交汇的枢纽,两淮盐业中心,因盐业而富甲天下。
沈昭宁点了点头,知道是公务,便不再多言。
“要我干什么,当个花瓶?”她抬眸问。
陆惟言轻嗯了声。
“好。”沈昭宁道。
“仆人届时我再安排,你身边带两个信得过的丫鬟就成。”他淡声道。
“知道了。”沈昭宁点头。
“夜深了,早些休息。”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