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育
薛睿峰俯下身,凑近他耳边,声音很轻。
“兴邦啊,你先别激动,医生说了,你这种情况,命能保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着薛睿峰这话,他才感觉自己的下 体怎么,空荡荡的?
薛兴邦瞳孔骤然紧缩,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想挣扎,可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此时,薛建国和许巧兰听见薛睿峰同薛兴邦说,又是一阵哭嚎。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不孝子,不争气的东西!”
薛建国又气又怒,“让你好好的学不三 不四的人骑摩托车!”
“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许巧兰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捶打着薛建国的胳膊。
薛建国任由老伴捶打,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通心。
许巧兰顾不得别的,扑倒床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兴邦啊,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儿啊,别怕,妈在,妈在这!”
薛建国听着,粗糙的大手颤抖的想去碰儿子,但又怕弄疼他。
看着薛兴邦那几近绝望的表情,什么控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重重的叹口气。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薛睿峰看着这一幕父慈母爱的画面,觉得讽刺。
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
他们恐怕只会痛骂,随后关心他是否还能供养他们吧?
就在这时,病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
侯雅琴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兴邦!”
她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看见薛兴邦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侯雅琴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噩耗,她一把推开许巧兰,死死抓住薛兴邦的肩膀摇晃。
“你这是咋啦?你说话啊?外头传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薛兴邦被她摇晃的伤口更痛,喉咙里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许巧兰顾不得自己被推了一个趔趄,又气又急。
“侯雅琴,你个泼妇,你快松开他!”
“兴邦刚做完手术,可经不起你这么推攘!”
侯雅琴哪里听的进去,她自己伸手摸了一下,才死了心。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站在一旁的薛睿峰。
“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要不然,为啥你没事儿,兴邦却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像疯了一般,像薛睿峰扑去。
那长长的指甲,直望他脸上抓。
薛睿峰上辈子就清楚,侯雅琴脑子不正常,自然早有防备。
他冷静的后退,随后眉头紧锁。
“弟妹,你冷静一点!”
“兴邦出事儿,我也很难过,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找事故发生的原因吗?”
“更何况,我跟兴邦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啥要害他?”
“亲兄弟,狗屁的亲兄弟!”
侯雅琴赶紧住嘴。
她想到现在薛兴邦已经成了这个鬼样子,自己的女儿还被薛睿峰抱走,满心怨愤无人诉说。
又想着自家哪里有钱给薛兴邦看病,还不是得指望这个有钱的大哥。
于是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坐,“嗷”的一声嚎哭起来。
“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们兴邦好好的一个人,就跟他的好哥哥出去了一趟啊,就变成了这样。”
“你让他以后咋办,让我们娘俩以后咋办啊……”
侯雅琴哭的声嘶力竭,声音在整个病房回荡着。
引得走廊上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纷纷探头张望,指指点点。
薛建国和许巧兰被侯雅琴这一通搞得手足无措,又觉得丢人现眼。
两人气的脸色铁青,想呵斥,又怕又惹到侯雅琴。
毕竟听这儿媳妇儿的意思,应该是还要跟薛兴邦继续过的。
现在薛兴邦失去了生育能力,这要是儿媳妇儿跑了,他们也没处说理去。
“雅琴啊,啥事儿咱起来说,你这样……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先起来,听话……”
许巧兰臊着脸想要把她拉起来,却无果。
“妈,我不能起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甩开许巧兰的手。
“妈,他薛睿峰不给个说法,我们一家子可怎么过啊!”
“不管咋说,兴邦都是跟着大哥出去,才出的意外……”
薛睿峰冷眼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侯雅琴,心中不仅毫无波澜,还有些想笑。
活该!
比起前世你们对我女儿,对我们一家做的,这点儿根本不够!
但是面上却不能这么肆无忌惮。
毕竟,前世他们可是瞒了自己一生。
他脸上全是被冤枉的悲愤和无奈。
“爸妈,你们听听,弟妹说的是什么话?”
“我薛睿峰扪心自问,这些年对兴邦,对你们,有哪点做得不够?”
“而且,这次去这什么劳什子俱乐部,也是兴邦生拉硬拽把我拽过去的。”
“谁不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还有,兴邦一出事,我就第一时间把他送到了医院,忙前忙后,到现在一宿没合眼,结果弟妹一来就是一盆脏水?”
“我本来还想着把医药费给交了,现在看来,呵,没必要了。”
“你这是什么话!”
薛建国一声暴喝。
“你个当哥哥的,本来就应该照顾好弟弟。”
“更何况,雅琴说的没错,为什么兴邦成这样了,你却一点儿事儿都没?”
薛睿峰看着,心道,果然。
不管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一旦牵扯到薛兴邦,在他爹妈眼里,都都是他的错处。
“爸,我刚刚已经说了,是他非要拉着我去那个俱乐部。”
“而且,我不是没劝过他,但他不听啊。”
“放屁!”
许巧兰的怒气也压抑不住了,站起身指着薛睿峰的鼻子。
“你少在这里推卸责任!”
“兴邦打小就听你的话,我就不信,你要真劝,他会还去骑那个什么摩托车。”
许巧兰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薛睿峰的脸上。
薛睿峰心中冷笑。
是啊,小时候薛兴邦是最听他的话。
但拜谁所赐?
还不是这两人偏心?
让薛兴邦的心渐渐野了。
更何况,凭什么我是哥哥,就应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