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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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女儿脸上的红疹已经完全消退，恢复了婴儿该有的奶膘，此刻正安静地睡在我的臂弯里，呼吸均匀。
汪律师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按了静音，走到窗边接起。
“林小姐，他们行动了。”
我点开他发来的直播链接。
我哥公司总部的摩天大楼下，黑压压地围满了人。
人群中央，高伟和他被保释出来的母亲，裸膝跪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们身后，拉着一条刺眼的白色横幅，上面用黑漆写着几个扭曲大字——
【老婆，我们错了，求你回家！】
高伟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旧T恤，额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他身边的婆婆更是披头散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周围的镜头哭嚎。
“我不是人啊！我猪狗不如啊！是我鬼迷心窍，误会了我儿媳妇，才害了我的小孙女啊！”
“求求大家帮我评评理，让她回来吧！我儿子不能没有她，孩子不能没有妈啊！”
她声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高伟抬起那张沾满灰尘和泪水的脸，对着镜头，声音嘶哑。
“舒舒，我爱你，我愿意做牛做马，只求你一个原谅！”
镜头、闪光灯、窃窃私语。
一场精心策划的苦情大戏，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们试图用舆论，用“家丑”，用“男人的一时糊涂”，把我死死钉在加害者的位置上。
汪律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小姐，林总的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布证据。”
“等一下。”我开口。
让他们再演一会儿。
演得越卖力，摔得才越疼。
果然，婆婆见舆论发酵得差不多了，开始了她的压轴大戏。
她扬起那只曾死死按住我的手，狠狠地朝自己的脸上扇去。
“啪！”
“啪！”
“啪！”
一声比一声响，清脆又狠厉。
“我这张嘴该烂掉！我这双手该剁掉！是我对不起舒舒，是我对不起孙女！”
几巴掌下去，她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高伟也配合着，用头磕地的力道更重了，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周围的议论声变了。
“唉，都这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是啊，看样子是真的知道错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都不要了。”
“那个媳妇也太狠心了，男人嘛，谁不会犯点错。”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杂音，心底一片冰冷。
火候，差不多了。
“汪律师，可以了。”
下一秒，直播画面里，广场上的巨型LED屏幕，和所有记者的手机，都同时亮了起来。
画面里，是我家客厅的监控录像。
张莉拿着勺子，强行往我女儿嘴里灌米汤。
女儿撕心裂肺的呛咳声，透过无数个扬声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紧接着，是我绝望的嘶喊，和高伟那句冰冷刺骨的——“为一个丫头片子，你至于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吗？”
画面一转，是医院出具的诊断书。
【急性过敏性休克】
【喉头水肿】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那些刚刚还为他们说话的人心上。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前一秒还哭天抢地的婆婆和高伟，此刻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怪物！竟然这么对自己刚满月的孙女！”
“这不是过失，这是谋杀！”
“报警！必须让他们坐牢！”
舆论瞬间反转，如海啸般将他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