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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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彻底哑口无言，那点可怜的“回忆杀”，被我用更真实的细节，击得粉碎。

　　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位穿着西装，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对我哥微微点头，然后看向高伟。

　　“高先生，你好。我是林舒女士的代理律师，”男人递上一张名片。

　　“我正式通知你，我的当事人将对你提起离婚诉讼。鉴于你在婚内存在的家庭冷暴力、以及纵容家人虐待子女的行为，我们将向法庭申请，判决你净身出户。”

　　他猛地抬起头，满眼的不敢置信，“不！舒舒！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听我妈和我嫂子的话，我混蛋！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看在……你看在咱们女儿的份上！”

　　他居然还有脸提女儿。

　　我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只在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女儿？我只看到你任由你的家人，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嘴里灌蜂蜜米汤。我只记得你把我死死按住，不让我救她。我只听到你说，‘为一个丫头片子，至于吗’。”

　　“不是的！我那是气话！我就是太累了，工作压力大，回家又看到你们吵架，我……我口不择言！舒舒，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了吗？我每天骑两个小时自行车就为了给你送一碗你爱吃的豆腐脑，你忘了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汪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依然是那种没有起伏的专业腔调：“高先生，婚前财产确实归你个人所有。但是，根据我国法律，在离婚时，如一方存在重大过错，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你纵容家人虐待婴儿，导致婴儿急性过敏性休克，险些危及生命，这一行为已构成重大过错。我们申请用你的婚前房产进行折价赔偿，合情、合理、合法。”

　　“另外，”汪律师补充道，“你母亲张秀兰女士，大嫂张莉女士，毁坏我当事人价值一万两千元的吸奶器两台，总计两万四千元。以及毁坏手机一部，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医疗费、营养费……我们都会在法庭上，一并提出。”

　　汪律师每说一项，高伟的脸就白一分。

　　“噗”的一声，我哥林泽手里的苹果皮，一整条不断地落进了垃圾桶。

　　他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了一块递给我，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可正是这种极致的轻蔑，彻底压垮了高伟。

　　“不——！”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地上一跃而起，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林舒！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全家！”

　　他甚至没能靠近我三步之内。

　　两个一直像雕塑般立在门边的保镖动了，动作快得只看到两道残影。

　　一人擒住他一只胳膊，轻轻一拧，高伟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咔哒”一声，膝盖骨和冰冷的地砖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挣扎。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高伟，”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