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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姿跑回了娘家。
尚书大人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勃然大怒,当即派人去陆府兴师问罪。
陆宴舟只好低声下气地去尚书府赔罪。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把许清姿接了回来。
但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然产生。
许清姿不再信任陆宴舟,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探究和畏惧。
而陆宴舟,也觉得这个新婚妻子,敏感多疑,神神叨叨,远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温婉可人。
家宅不宁,陆宴舟在官场上更是举步维艰。
那件无名女尸的案子,毫无进展。
皇帝听闻他上任就咳血,还把新媳妇气回了娘家,对他颇有微词。
陆宴舟压力巨大,整个人都憔…了下去,眼窝深陷,再无半点新科状元的风采。
陆家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再次找到了那个给他们出主意的玄学大师。
我倒要看看,这江湖骗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城郊一座偏僻的道观。
那大师仙风道骨的模样,捻着胡须,听完陆正德的诉说,摇了摇头。
「令郎这是……被怨灵缠上了啊。」
陆母一听,急了,「大师,那怨灵就是我们烧死的那个丫头!您快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除了她!」
大师闭着眼,掐指一算,然后猛地睁开。
「怨气太重,贫道也无能为力。」
他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陆家夫妇异口同声。
大师高深莫测地一笑。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女鬼生前与令郎有婚约,虽未成婚,却也算半个陆家人。她死于横祸,怨气冲天,是想让陆家断子绝孙。」
「要化解这怨气,需得找一个八字纯阴的女子,与令郎圆房,借其阴气,冲散怨灵。」
「最关键的是,圆房之时,需在那女子身上,画上镇魂符。」
陆母愣住了,「八字纯阴的女子?这上哪儿找去?」
大师的目光,幽幽地飘向了陆正德。
「令郎的新婚妻子,不就是吗?」
陆正德和陆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狠厉。
我差点笑出声。
这大师,是我用判官笔点化过的一只黄鼠狼。
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让它说的。
陆家夫妇得了「锦囊妙计」,千恩万谢地回了府。
当晚,陆宴舟的晚饭里,就被加了料。
一种能让人情难自禁的烈性药。
陆宴舟喝下那碗汤时,我正坐在他对面的屋檐上。
我看到他母亲眼中闪过的算计,也看到他自己一饮而尽后的平静。
他知道汤里有药。
或者说,这一切,本就是他默许的。
为了他的前程,他可以牺牲我。
自然,也可以牺牲他的新婚妻子。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凉薄之人。
许清姿被丫鬟扶进了房间。
她今天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脸颊泛红,眼神迷离。
想来,她的饭菜里,也被动了手脚。
陆宴舟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他一步步走向床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许清姿害怕地往后缩,「你……你要干什么?」
陆宴舟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过来。
「清姿,帮帮我。」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蛊惑。
「只有你能帮我了。」
许清姿的衣衫被粗暴地撕开。
就在陆宴舟即将得逞的瞬间,我出手了。
我握着判官笔,对着陆宴舟的后心,重重一点。
「啊——!」
陆宴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许清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下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门外的陆母听到惨叫,急忙推门进来。
看到房内的景象,她也傻眼了。
「舟儿!舟儿你怎么了!」
她冲过去抱住陆宴舟,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宴舟像是疯了一样,在地上打滚,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陆母吓得瘫坐在地上,指着角落里的许清姿,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你!是你这个妖女害了我儿子!来人啊!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