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的工作室客厅，被临时征用成了询问处。

　　我将这三年来准备的所有证据，全部交给了来自安全司的工作人员。

　　——工作室内外无死角的监控录像，整整三个T的硬盘。

　　——每一件被盗作品完成时的照片，以及它们消失后空空如也的展架照片，共计九十九组。

　　——每一个展架和玻璃柜上，都贴着中英双语的警告标签：“机密项目”、“实验样品”、“严禁触碰”。

　　姜凝雪被带进来的时候，还在试图扮演那个无辜可怜的小白花。

　　眼泪挂在纤长的睫毛上，要落不落。

　　“同志，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伸出手指着我，声音凄厉：“是她！是这个女人陷害我！都是她设的局！”

　　为首的负责人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接上投影仪。

　　巨大的白色幕布上，清晰地投射出一段监控画面。

　　画面里，姜凝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的工作室。

　　她熟门熟路地绕开所有常规摄像头，来到放置“凤穿牡丹”的玻璃柜前。

　　她先是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掉了玻璃柜门上的那张黄色警告标签。

　　整个过程，她抠得极其仔细，生怕留下一点痕迹。

　　撕掉标签后，她才打开柜门，将那件流光溢彩的旗袍连带着人形模特整个抱了出来，塞进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袋里。

　　全程耗时，十九分钟。

　　姜凝雪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死死地盯着幕布上的自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女士，这也叫误拿？”负责人声音冰冷。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再也装不下去了。

　　王主任则被单独带到了一边询问。

　　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负责人直接打断了他。

　　“因涉嫌破坏国家重要科研场所安保设施，危害国家财产安全，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主任两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

　　“不……不是……我不知道这是国家项目啊！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不知道？”负责人冷笑一声，“不知道你就可以随意切断一个独立院落的水电？谁给你的权力？”

　　王主任面如死灰，被直接带走了。

　　我平静地看着姜凝雪

　　她种下的因，终于结出了她应得的果。

　　但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