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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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牧之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夜。

　　清晨推开门时，他仍站在原地，头发和肩膀上都落满了露水。

　　看见我出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朝朝，我……”

　　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他追上来，声音里带着哀求。

　　“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停下脚步，冷眼看他。

　　“沈薇的事我可以解释，当初我在酒局上被下药，是她闯进了我房中，那一次就怀上了小宝……”

　　“朝朝，你知道的，我妈一直想要个孙子，我没办法才……”

　　“可我从来没爱过她，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我打断他的辩解。

　　“所以你就骗我？骗我你结扎了？骗我和你结婚？”

　　“梁牧之，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这是医院的证明，我真的去做了结扎手术。”

　　“沈薇和孩子我也会送走，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朝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着他手中的证明，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梁牧之，你总是这样。做错事就想着补救，却从没想过一开始就不要犯错。”

　　“你知道吗？我躺在手术台上做改造手术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可你呢？你在陪沈薇看极光。”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再看他，转身要走。

　　他突然跪下来抱住我的腿。

　　“朝朝，求你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找遍了全世界，每天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要我……”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

　　“梁牧之，别这样。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偏执。

　　“既然你不肯原谅我，那我就用命来赎罪。”

　　说完，他转身冲向外婆院子里的那口古井。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扑通”一声。

　　“梁牧之！”

　　我冲到井边，看见他在水中挣扎。

　　“你疯了吗？！”

　　他仰头看着我，脸上竟然带着笑。

　　“朝朝，如果我的死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那也值得了。”

　　“你！”

　　我急得四处张望，发现墙角有根长竹竿，赶紧拿过来伸进井里。

　　“抓住！”

　　他摇摇头，任由身体往下沉。

　　“梁牧之！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

　　他抓住竹竿，被我一点点拉了上来。

　　浑身湿透的他躺在地上剧烈咳嗽，却还固执地抓着我的衣角。

　　“朝朝，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甩开他的手，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不知道这口井是外婆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要是死在里面，我连这最后的回忆都保不住了！”

　　他愣住了，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不是害怕我死？而是担心我污染了井里的水源？”

　　“朝朝，你就这么恨我？”

　　他一瞬不瞬盯着我，眼神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生怕我说出肯定的话。

　　未如他所愿，我勾唇冷笑。

　　“我当然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