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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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乘坐的私人飞机已经降落在北欧的一个小镇。

　　这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地方，将会是我余生的家。

　　梁母为我买了一个临街的房子，推开窗户。

　　外面是白雪皑皑的街道，远处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安排得很周到，房子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在我的账户上留了一笔巨额资金，足够我一辈子不工作也能过得很好。

　　刚到这里时，我总是会梦见梁牧之。

　　梦里，我被梁牧之抓了回去，又一次被扔到拍卖台上。

　　数不清的男人将我压在身下，眼前是他狰狞的笑。

　　“顾朝朝，这就是你私自离开我的下场！”

　　被发现的恐惧支配着我，让我几乎不敢出门。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舌头上的伤已经全然好转，更是没有见到梁牧之的半分踪影。

　　我渐渐放下心来，开始尝试出门。

　　小镇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她耐心地教我当地语言。

　　渐渐地，我能用简单的词汇和邻居们打招呼。

　　生活即将步入正轨之际，国内传来消息。

　　外婆的房子将要拆迁。

　　那里封存着我和外婆十几年的回忆。

　　斟酌多日，我还是决定回去。

　　飞机降落在江城国际机场，顾不上伤春悲秋，我一路朝着附近的乡镇赶去。

　　站在外婆的老宅前，手指轻轻抚过斑驳的木门。

　　多年过去，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还在，小时候外婆总在树下给我讲故事。

　　“朝朝……”

　　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我浑身一僵。

　　梁牧之站在五步之外，胡子拉碴，眼睛通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依稀能看出是手术单。

　　“你走后我才知道，你瞒着我做了手术，是想要给我惊喜吗？”

　　“可我找了你好久……我跑遍了二十多个国家，怎么都没找到你……”

　　“无奈之下，只能用外婆的消息逼你回国……”

　　听见这话，我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爱还是这么自私。

　　为了一己私欲，丝毫不顾及远在异国的我坐红眼航班赶回来的辛苦。

　　我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梁牧之，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

　　他急切地上前两步，“朝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露出极为伤心的神色。

　　“你……你厌恶我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我不愿回答，转身就要进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朝朝，我爱了你十年，你怎么能厌恶我呢？”

　　“十年？”

　　“梁牧之，我都知道了。”

　　对上他的眼睛，我缓缓开口，“结扎是假的，只爱我也是假的，兄弟遗孀也是假的。”

　　“你骗了我整整十年啊，梁牧之，你哪来的脸说爱我。”

　　他似乎没想到我知道这些。

　　脸色变得煞白，向后踉跄了几步，几乎要站不稳。

　　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砰”地关上门，将他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