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几十公里之外的郊区林家,为了照顾独自一人在家的妹妹,林夏今晚依然是回到林家,没有选择医院附近的公寓。
然而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林瑷,他还没说什么,林瑷先发了飙。
“哥,不带这样的啊,连口饭都不给我留着,知不知道我是会饿死的啊!”
满脸委屈的林瑷瞪着他。
“我有给你留饭。”
门口换好拖鞋,林夏边解着衬衫袖扣边向厨房走去。
“呵,你还好意思说给我留了饭,知道我下午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嘛?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盘子!空盘子啊!你是要我吃上面的面包渣啊!”
林夏微微一顿,打开冰箱继续拿出自己做饭要用的菜。
“家里冰箱里东西都有,自己做,饿不死你。”
“我要是会做饭,我还用得着这么苦苦地等你回来给我做饭啊!你说你给我留饭了,饭呢?去哪了?啊?”
“哦~我知道了,你是留饭了,留给暖阳吃的是不?哎,我说哥,不带这么差别待遇的啊!”
拿着小手指戳着林夏的后背,心里默念着,我叫你不给我留饭,叫你不给我留饭,戳死你!戳死你!
林夏一脸从容淡定的回头,手上还继续忙活着洗着菜。
“林瑷,把爪子拿开,要是还想吃饭的话。”
随手把洗好的最后一样菜放进旁边的盘子里,拿出厨具开始切起菜来。任凭林瑷怎么的在背后说他偏心都没有理会。
学医的人,为了练习手上的功夫,大多时候会拿蔬菜来练手。林夏也不例外,土豆从切片到切丝,一根根粗细一致,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砧板上。切完一样,转移到旁边的盘子里,继续切下一样。每一步都像是程序一样的运作着。
不满的抱怨了几句,林瑷一看人家不理会也只能不服气的停了下来,眼不见为净的走出厨房,真是气死她了!
没有了一个聒噪的小喇叭,林夏做起事来更加的顺手,但是要是旁边有人在看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不像是在切菜,更像是进行一场手术,整个料理台更像是手术台一样,只不过人换成了土豆白菜了而已。职业养成的习惯,让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格外的投入和认真。
晚饭的氛围还是好的,林瑷表示,谁让林夏做的东西是好吃的,自己又饿的不行,不好好吃饭,哪来的力气作斗争。她真是无比的庆幸小的时候林夏迷上做饭的那段时间,不然也没有现在手艺这么好的林夏,也没有现在自己面前那么好吃的饭菜。
吃饱喝足,林瑷噔噔噔的就跑上了楼,像她这种不爱做家务的人,想让她洗碗,就两个字——莫门!
做哥哥的很自觉的就揽过收拾饭桌的任务,将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回到楼上的时候,想着昨晚宋暖阳睡得客房还没有打扫,临到自己房间门口了,又转身走向客房。
打开门,按开灯。
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井井有条的,掩上门,走到床边站了一会,猜测着她起床后会发生的事情,嘴角微微的扬起,好像是碰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眼睛扫过房间的摆设,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空了的水杯,看来自己准备的还是不错。随着水杯,眼睛同样瞟到了那张白纸,似乎有点不对劲。林夏走进将便签拿了起来。
原来是自己写的几行字下面又填上了几个秀丽的小字。手指揉搓了下纸面,看着字的内容无声的笑了。再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林夏又走出了房间,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走进了书房。他从书架底部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保险柜,那是他放一些重要文件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拿着它走到书桌前坐下。
铁盒似乎是许久没有开启的原因,贴合的地方有点生锈,打开时,铁皮摩擦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他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在书桌上摆好,再将刚刚的那张纸条放到这行东西的最右边,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有画,有折纸,有玩具。他一一的拿起抚摸过去,眼神里有着怀念。当他拿起一个小小的许愿瓶时,好像陷入沉思一样的发呆了很久。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她,而是选择逃避。”
书房突然响起声音。
林夏回神,看见来人,只是一言不发的开始将东西都收回到铁盒里,起身准备放回。
林瑷上前,一把抓住林夏的衣袖。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啊,不要装不懂的样子,老宅阁楼里的照片,你是逃不掉的。哥!说出来有那么难嘛!”
林瑷一声声的质问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衣袖不放。
当提到阁楼的时候,林夏终于有了反应。
就好像被发现秘密的狮子,恼羞成怒的是一声声怒吼,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时的从容不迫。
“你怎么会知道,谁让你上去的!谁让你动我的东西的!”
“你知不知道!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哥哥!永远都是哥哥!你懂吗!她怎么可能容忍从小叫到大的哥哥,甚至是接受我这个人!”
一瞬间的安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青筋绷紧的怒吼过后,是一阵虚脱的无力,林夏甩开林瑷抓住的手,默默的一个人将东西放回原位,关上保险柜的门锁好。起身,不发一言的绕过林瑷。
“试都不试,哥哥怎么就知道不可能。”林瑷在气愤过后,语气平静的低头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着,“我也希望你幸福啊,我也懂你的苦啊,知道你离开出国的原因是什么,可是哥,我只是。。。。。。只是在心疼你啊。”
林夏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开门离开。
书房静悄悄的,林瑷站了一会,也选择了离开。在路过林夏房间的时候,她停留了片刻,盯着房间门看了一会儿,最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林夏无力的将自己甩到床上,隔着一堵墙,林瑷以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没有再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