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11
助理战战兢兢。“沈总......萧秘已经辞职了。”
沈欣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立刻乌云密布。
“没有他在，你们难道就不会做事了？公司养你们这些闲人有什么用！”
新助理是个年轻的女孩，早就听说沈总冷酷无情，今天刚好撞在枪口上，吓得面无人色。
顾之言倒了杯温水给沈欣，温和安慰道：
“阿欣，别怪他们，萧秘在的时候，总是包揽所有事情，也不交待清楚就辞职了，底下人不懂也正常。以后就让我来帮你处理吧。”
助理感激地看了顾之言一眼。
沈欣听罢却下意识脱口而出。
“处理什么，这些你又不懂。”
顾之言笑容凝滞，语气失落。
“对不起阿欣，说到底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沈欣心烦意乱，可是看到顾之言似乎被她的话伤到，连忙安抚。
“阿言，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刚回国，还有很多不太熟悉的，之前给你的几个项目你都做得不错，继续跟进吧。”
沈欣为了弥补刚才不经意的话，从文件里挑了几个交给顾之言，让助理拿着文件滚。
“这些以后联系顾总就好了，别大事小事都来烦我。”
顾之言和助理拿着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沈欣把剩余的文件处理完，外边的天已经黑了。
平时这个时候，萧宸都会发短信来问她是否回来吃饭，有时候也会发甜甜的照片给她。
可是今天手机安静得可怕，沈欣拿起手机重新查看了一遍，才冷着脸丢到一边。
想到今天早上萧宸带着甜甜离开的背影，甜甜离开时煞白的脸，她胸口又是一阵发闷。
她本就不喜欢他们的，现在他们对她冷淡了，反而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最近顾之言回国，她确实忽略了他们父女俩。
要不买点小玩意给甜甜好了，那孩子好哄得很。
沈欣直接拿起桌上的公用电话让助理来一趟。
“帮我买几个小女孩喜欢的礼物。另外再查下这张卡的余额，今天打一百万到卡里。”
助理点头记下，没想到刚离开不久的助理又敲门进来。
“沈总，钱已经到账，只是......”
助理犹犹豫豫，沈欣冷声打断。
“有话就说！”
“沈总，卡里之前转的一百万一分没动，现在是卡里有两百万整。”
“什么？！”
沈欣站了起来。
她脸色难看，先让助理先退下，才坐回椅子上。
手指在桌面不自主地敲着。
萧宸居然没有花卡里的钱，又不住在她买的房子里。
这是在生她的气？
她直接给萧宸拨了一个电话，提示关机。
沈欣脸色也沉了下来。
萧宸一直对她事事回应，像这种手机关机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他现在也敢这么对自己了吗？
不就是让他们父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她也没有苛待他们俩，有必要和她闹脾气？
沈欣烦躁地站到窗户边上，看着玻璃外灯火辉煌的夜景，第一次生出一种浓浓的孤独感。
为什么以前萧宸和甜甜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呢？
此时桌上的公用电话又响了起来，沈欣紧绷的情绪徒然一松。
她就知道，萧宸会联系她。
如果这次他邀请她陪陪甜甜，她想她可以考虑一下。
没想到接起来却是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
“沈，沈总，晚上八点，海城计划的王总和您约了吃饭，您别忘了。”
12
沈欣拧了拧眉，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海城计划的王总本来约的是萧宸，但是现在他辞职了，只能由沈欣前去。
顾之言对着沈欣道：
“之前王总一直不接我的电话，合同无法进行下去。现在王总主动邀约，我作为项目总监，于情于理我也得和阿欣你一起去。”
沈欣点了点头，便带着助理，顾之言和乐乐一同前往。
帝坤酒店VIP包厢内。
沈欣提前让人在包厢布置了一番，取来了几瓶年份酒。
这次见面非常重要，几乎决定了这次合作是否能顺利签下来。
沈欣和顾之言提前在包厢内等候，听到外头王总的声音，连忙起身相迎。
“王总，很高兴您能赏脸过来。”
沈欣上前和王总握手。
王总人很和气，笑眯眯地往沈欣身后看。
“沈总客气了，萧老弟呢？”
沈欣还未言，一旁的顾之言上前伸出手，恭敬地介绍自己。
“王总您好，我是本次合作的项目总监顾之言，之后的合作由我全权负责。”
王总看也没看顾之言，在确认包厢内只有他们二人后，笑容慢慢收敛。
“萧老弟没来？”
沈欣歉意道：
“王总，萧秘已经辞职了。这次合作我们非常重视，您之前谈的要求，我们都同意，后续......”
王总皱起眉。
“辞职？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王总说完便转身要走。
顾之言刚才被他忽视心中本就不满，现在见状更是先一步挡在王总面前。
“之前您这边都答应好了，为什么现在说不签就不签了呢？”
沈欣脸色一变，冷声呵斥顾之言。
这个场合，顾之言也太乱来了！
沈欣咬着牙连忙道歉，姿态放得很低。
“王总，我们愿意再让利10%，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吗？”
王总诧异地看向沈欣，良久后终于露出点笑容。
他斜睨了顾之言一眼。
“这倒是可以谈谈看，不过，我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
言外之意沈欣马上懂了，用眼神示意顾之言先离开。
顾之言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一团，转身离去。
沈欣当上总裁也不是没本事的，对自己的产品胸有成竹，只是在利润点上双方又再次相商。
最终王总满意地点了头，才好心地提醒道：
“说实话，要不是萧老弟，我不会和你们公司合作。我看得出来你和他关系匪浅，他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啊，你可别辜负了他一片好心。”
沈欣微微抬眉，心中有异样情绪闪过。
只是现在这个场合，她也顾不上脑中多余的想法，只想尽快把此事敲定。
为避免夜长梦多，沈欣发信息让顾之言把一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拿到包厢。
只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他过来。
沈欣推门出去正要去寻，就看到乐乐朝自己跑过来。
助理在后面追着乐乐，乐乐高举着手中的纸飞机，回头朝助理大笑。
“哈哈，你追不到我！”
后面是助理慌张的声音：
“小朋友，别闹了，快把文件还给我。”
乐乐扭头没看路，直接撞到沈欣身上，歪坐在地上不满地嘟囔：
“谁啊，挡着我干嘛！”
沈欣听到助理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乐乐！你闹够了没有！”
此时顾之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乐乐揉着屁股，抬眼看是沈欣，看着爸爸也在，拿着手中剩余的纸飞机还在洋洋得意。
“欣妈妈，爸爸，你看我折的纸飞机多厉害啊，飞得超级远！”
说着还示范了一遍，把其中一个瞄准前方用力丢了出去。
纸飞机确实飞得很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直接砸到刚走出来的王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