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晚薄家这顿饭,只是爷孙几个小聚。
见人都到齐了,佣人开始上菜。另有几个佣人过来帮几位少爷脱外套,递热毛巾。
阮生玉将薄风推到主位上,又转身钻进人群里,从佣人手中接过热毛巾,递给了薄司寒。
薄司寒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阮生玉神色自若,大胆的与他对视。
薄司寒弯弯唇角,接过热毛巾,慢悠悠的擦完手,递给了佣人,又格外深意的看了阮生玉一眼。
然后入座。
阮生玉随即走到薄风的右侧,安静坐下,纤纤素手拿起汤勺,为薄风先盛上一碗鱼汤。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方才两人之间短暂的眼神停留。
饭桌上,一家人和和气气。
阮生玉不停给大家夹菜,薄风看着贤惠的阮生玉,更是笑的如沐春风。
大家族通常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这家人却从不按规矩来。
还没怎么动筷子,这一桌子人就从家事谈到了公事。
“最近上市的那批传感系统全部不合格,新闻花了钱暂时压了下来,但是瞒不了多久,我还是问问大家的意思。这批货泰国那边工厂交付过来的,对方咬定交货的时候没有检查出问题,不会为这批货负责。”
薄司泽适时接话:“泰国那边我来搞定,那边工厂都是官员自己的产业,要是一般的产品生产线的瑕疵还可以技术性解决,就怕有什么变故故意找事。”
薄司礼点点头:“现在还有个很麻烦的事,目前陆陆续续爆出产品有问题,无法确定投入市场的到底有多少产品是瑕疵品。”
薄司泽和薄司礼两人一唱一和。
薄司简一向不参与生意上的事,他也听不懂,筷子在每个盘子里大把大把夹菜,只顾着嘴巴。
薄司寒也不主动参与,而是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喝着汤。
那两兄弟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踢到了他头上。
“司寒,你有什么想法?”
薄司寒放下勺子:“要是换我,就把同一批次的产品全部收回来让客户换新。”
“你是说所有?”
“不然呢?”薄司寒轻扯嘴角讥笑。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薄司礼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应该跟他是一样的。
因为根本没办法去查验流入市场的产品到底哪些是有问题的,也只有这种办法能把瀚宇的形象损失减小到最低。
不过这样一来,爷爷肯定会生气,他要借由自己的嘴巴说给爷爷听。
阮生玉瞳孔微张,为薄司寒这个大胆的决策捏了把汗。
爷爷虽然是个生意鬼才,但作为瀚宇的掌舵人,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要是爷爷觉得他这个决策不好,估计当着一桌子的人都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果然,众人看到薄风冷厉的目光落到了二孙子头上。
“还有吗?”
“有!”
薄司寒波澜不惊往后一靠,轻挑眉峰。
“回收产品的宣发一定要搞的声势浩大,同时赠送这批客户宝星商场的提货券。”
众人均是一愣。
损失已经够大,还送商场提货券,他是不是脑子搭错了哪根筋?
没等众人张口,薄司寒若无其事的加了一句。
“五千万还不够宝星每年广告费的零头。”
饭桌上一片安静。
阮生玉望向薄司寒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
可薄司礼握着空酒杯的手倏然收紧,脸上的微笑略有些挂不住了,
这批产品损失算上赔偿,四千万就算顶天了!他心里是算过账的!
薄司礼手指动了一下,却听的薄风苍老的嗓音打断思绪。
“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泰国那边你也一并办了。”
薄司寒没什么反应,半响后,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手。
“好。”
他再一次在老爷子面前出尽风头,可依然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半句嘉奖,他还顺势把烂摊子丢给他去收拾。
偏心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当然,薄风也不是针对他。
除了长孙,其他几个孙子在薄风眼里,就跟捡来的一样。
薄司寒早已过了争宠吃醋的年纪,既然交代了去泰国,就去吧,也不会少一根头发。
吃过饭后,大家陪长辈坐了一会儿,老人家晚上休息的早,阮生玉早早就推他坐室内电梯上了二楼。
其他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聊了会儿天,便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老爷子下的命令,今晚大家都要住在这里。
薄司寒见一眼起居室里的落地钟,时间还早。
便准备去室内泳池活动一下身体。
人泡在水里没多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微眯开眼,便见水波晃动,一双白的反光的长腿浸入水中,阮生玉身着性感泳衣,一头扎进水里。
缓慢的游到自己身边。
对她的靠近,他并不感到意外。
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烟雾袅袅的香烟,烟雾吸纳进入肺腑,然后从嘴里长长地吹出来。
而阮生玉静静的与他对视了十秒,见他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默默滑到了他身侧。
“二哥,好久不见。”她叫他二哥,用的是婚前的称呼。
“刚才不是才见过吗?”
薄司寒态度很淡。
“是吗?”阮生玉呵笑一声:“看来我们二少爷最近喜欢上扮演克礼复己,怎么了,叶家掌上明珠喜欢这种调调?”
薄司寒继续沉默。
他对阮生玉的来者不善并没有太大兴趣。
阮生玉却不喜欢他现在这么敷衍自己。
毕竟半年前,他对自己还狂热似火,同样是在这个泳池,就是这个时间点,差点没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她从他指尖取走抽了一半的烟,是他惯抽的牌子,夹在指尖细长一支,她吞云吐雾的模样非常优雅。
薄司寒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阮生玉这人长得极美,典型的浓颜长相,稍微上点妆就攻击性十足。
可平时都是淡妆,刻意压制明艳长相,生怕被人看透真实的自己,把自己打扮的像一朵清纯干净的白花。
薄司寒曾经的确对她有过一点兴趣。
在薄司礼爱她爱的要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