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点多的夜里，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睡下。

　　可陈老二家的灯却格外亮，就像是等候着我的到来。

　　「芳儿，怎么才来，叔等你半天了。」

　　我僵硬地点点头，递过盘子，转身就想走。

　　陈老二却更快地将门关上。

　　「咚」的一声，在夜里极为刺耳。

　　「急什么啊，听你妈说，考上大学了，这可是我们村的大喜事。」

　　「叔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解开层层纽扣，从污秽发黄的里衣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包。

　　带着他余温的红包让我不自觉地抗拒。

　　「不……不用了，陈叔，大学能申请助学贷款，再加上我打工的，够用了……」

　　「拿着，拿着，叔钱多，也没地方花，就当是给你的零花钱。」

　　他不由分说地将红包塞进我的手中。

　　手却没有再松开。

　　粗糙黝黑的手不停地在我的手背上揉搓。

　　「成大姑娘了，这小手怎么比以前更嫩！」

　　全身的汗毛竖起，我努力地想要挣脱。

　　「陈叔，我爸妈还在家等我，我……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陈老二紧紧地贴上来，在我耳边喘着粗气。

　　「急什么，叔还想和你叙叙旧呢。」

　　那双难以挣脱的大手更是肆意游走，在我身前狠狠地掐了一把。

　　「真带劲！」

　　我吃痛出声，心头泛起恶心。

　　用尽全身力气，我猛地推开陈老二。

　　他似是没有想到，臃肿的身体恍惚一下，撞上了一旁的桌子，我带来的包子也被晃到地上。

　　我慌乱地扫过，再抬头时，陈老二的脸阴沉得可怕。

　　阴翳的眼神锁定着我，里面满是欲望。

　　来不及细想，转身就要离开。

　　我的手刚摸上门把手。

　　背后一股蛮横的力量冲了过来，直接拦腰将我抱住。

　　「骚货，你还想跑！」

　　说着，他的手如同滑腻的大蛇从衣襟下摆探了进来。

　　一瞬间，血液直冲大脑，我开始疯狂地反抗。

　　陈老二年近五十，但到底是干过农活的男人，任我如何抵抗也不能推开他。

　　连扛带拽，他轻松地将我拖进卧室，甩到了脏污的床上。

　　整个人如同大山般地压了上来。

　　「不！不要！」

　　那张恶臭的大嘴贴上来时，我终于找准机会，狠狠地挠了上去。

　　「啊！」

　　陈老二惨叫一声，却未如我预料中的倒下。

　　而是用凶悍的力量甩来一记耳光。

　　刺痛从脸颊传至大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非逼老子动手！」

　　「上了几年学，翅膀硬了，也不想想是谁给你出的学费。」

　　「等这天好久了，正好现在连本带利地给老子还回来！」

　　泪水涌出眼眶，滚烫炙热地划过我的脸颊。

　　我想要呼救着，祈求有人能帮帮我。

　　可谁也没有出现。

　　「还得是年轻的，真水灵！」

　　「你这后妈也算识相，刚给了2万定金，就说要把人送来让我尝鲜。」

　　什么！

　　我浑身如遭雷击。

　　口中求救的喊声都停了下来。

　　「不会有人救你的。」

　　「你后妈可说了，给二十万，你就是我老婆。」

　　「老子明天就去取剩余的钱!」

　　这一刻，内心巨大的痛苦甚至盖过了身体。

　　那个做了我十几年母亲的人。

　　那个被我称作「妈妈」的人。

　　为了保证儿子前途的顺畅就能毁了我的人生。

　　我不敢置信。

　　从小，我对她听之任之，全都化为乌有。

　　我给的钱算什么？我凌晨三点起来打理家里为了什么？我日复一日充当全家的发泄口，难道全都不作数了？

　　难道这些年，我所付出的一切，就为了博取他们在将我送往深渊后的那一笑吗？！

　　心底有无数东西在碎裂。

　　痛苦的哀嚎顺着血管冲出身体。

　　身上的陈老二却更加兴奋，不住地鞭挞着我的肉体。

　　挣扎的手在划过床边柜子时，似乎碰到了什么尖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