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除非能找到当年那个小神医
车子因为速度过快，撞到围挡上后依然止不住去势，又擦着围挡向前冲。
几乎在两三秒的时间内，一辆崭新的奔驰已经面目全非。
车厢里，两个安全气囊爆开，方奇在头磕上方向盘后彻底失去了意识，躺在后排的方建明也因惯性被甩到前挡风玻璃上。
一个小时候后，市骨科医院，医生宣布了两人的病讯。
方奇脊椎严重损伤，下半身终生瘫痪。
方建明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
在葛芸芸的高档住宅里，方辑看着电视里关于方建明父子的新闻，脸上淡漠不已，仿佛上面所叙述的只是两个陌生人。
医术出神入化者，可以医人，亦可杀人。
就算没有这场车祸，从明天开始，方奇也会是个下半身瘫痪的残疾人。
没有要他性命，已经是方辑最大的仁慈了。
方辑这一生，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父母、爷爷，还有师父师姐。
所有对他好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而所有针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他也不会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种道理，方辑早已在之前下山历练时就已经体会过。
方辑收回心绪，窗外月光如水，如纱一般铺了进来。
葛芸芸在洗澡，以方辑的听力，他能很清晰地听到浴室里面哗哗的洒水声。
同时传来的，是浴室里沐浴乳散发出来的香味。
一副诱人的画面在方辑的脑海里勾勒出来，他的气息渐渐变得沉重，脸也开始滚烫起来。
他摇摇头，似乎要把这场景驱赶出去。
“师弟？师弟？”
葛芸芸拉开浴室门伸出脑袋在喊。
“我在，怎么了？”
“我浴巾忘记拿了，帮我拿一下。”
“啊？哦，好的。”
方辑思绪万千地拿起浴巾向浴室走去，葛芸芸伸手出来接时，方辑尴尬地把头别了过去。
葛芸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嘿，想不到师弟你还害羞呢？以前小时候每次都非要跟我们洗澡，我们把你赶出去你还大哭来着。”
方辑的脸红到脖子根，慌乱地退了出去。
在葛芸芸家住下，是她盛情邀请的，方辑也就答应了。
不一会儿后，葛芸芸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了出来。
刚洗完澡的葛芸芸，乌黑的秀发高高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温水蕴养过的红润和透亮，不施粉黛的精致容颜有着一种独特的魅惑。
加上发梢上还留着一些未擦拭干净的水珠，这让她整个人看去像一颗即将成熟的红苹果，和白天干练的形象反差极大。
随着她在方辑身边坐下，一股清香的气息缓缓传来。
“师弟，我怎么觉得这次见面，你好像变了？你以前和我们玩的时候都是师姐前师姐后的，现在感觉像换了个人，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方辑笑笑：“自从你们陆续下山后，我跟着师父修炼，有时他会带着我下山历练，有时我会自己下山，可能是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多少会有些受影响吧。”
葛芸芸盯着他的表情，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端倪，但是方辑始终一副淡然的表情，也就放弃了。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我怎么感觉看不透，是不是也隐藏了？”
方辑点点头：“师父不是说过吗，在外面不要暴露自己的底牌和实力，所以我一下山就把修为隐藏了起来，我现在是练气三层巅峰。”
说着，方辑调动真气，撤去了自己的隐藏术法。
真正的力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葛芸芸开始感受到一股比自己强大的气息。
说实在的，自从下山后，她还真没见过修真者，当然，也不排除他们都隐藏了修为的。但是只要互相之间一交手，就会发现对方是什么境界。
“啧啧！虽然你是最后一个上山的，但在我们几个徒弟之中，你的修炼速度却是最快的，九阳焰心，的确不同凡响。”
看到葛芸芸羡慕的眼神，方辑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力量隐藏下去。
“师姐你的紫霜神髓也不差的，师父都说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内的神藏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都已经激发，但是到彻底觉醒它的能力，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唉，自从下山后，创立了天晟以来，我的境界都很久没有突破过了练气三层初期了，也不知道这个契机，什么时候才会来？”
“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有些事着急了也没用。”
葛芸芸盯着方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我真觉得你越来越像师父了，不过你没他那个不着调的性子。”
“哦，对了，刚刚乔真说医院那边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你明天直接去市中医院，她会在那边等你。”
说着，葛芸芸从手机里调出次日的日程安排，看着密密麻麻的日程，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师姐，我明天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忙自己的事吧。”方辑浅笑着说道。
“额……那行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了，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
……
翌日清晨。
葛芸芸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看到方辑的房门依然紧闭，嘟囔一句：“这么早就出去了？”
在距离小区不远处的一个巨大公园里，这里环境十分优美，每日清晨都有许多老人来这里晨练。
在湖边的一片树林内，一个清秀的男子正在盘腿闭目，这个现象其实不值得引人注意。
但是，随着男子的呼吸，他身前的空气也随之缓缓搅动起来，如果观察得足够仔细，就会发现，男子身旁的落叶草屑仿佛被一风卷动到空中，围着他轻轻舞动。
方辑微闭双目，熟练地运行起皇极混元功，这是他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这是师父传授的修炼功法，能把周围的灵气吸收进体内。
他感受着这一片天地稀薄的灵气流动，同时引动体内真气运行。
在运行了第二十八个周天之后，方辑缓缓睁开双眼。
周围不停舞动的落叶尘埃也终于停歇下来。
“唉，还是没有以前那种顺畅感。”
自从没了半颗九阳焰心之后，每次方辑运功时，都会感觉到真气在心脏的部位有停滞感，真气流通过去时，犹如在经过层层粗糙砂砾，运行快了甚至会感到心脏被撕扯得刺痛。
方辑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这时太阳也已经升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温柔地洒下来，这一切，让方辑想起在云龙山上和林水儿一起的日子。
“水儿，你到底在哪？”
方辑的目光柔和中带着一丝落寞。
不远处的湖边，一名扎着两条小辫子，身穿淡黄色休闲服的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搀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缓慢步行。
老者走得极慢，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仿佛生机在不断被削弱。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
“没用的，看过那么多医生，我早就不抱希望了，除非……能找到当年那个小神医。”
老者看向平静的湖面， 眼神中露出一丝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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