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给我好好地、用心地打
无忌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让这群老兵痞变得服服帖帖。
虽然这种服从只是出于畏惧的心理，表面的服帖之下，掩藏的是对无忌的厌恶和恐惧。
但无忌能做的显然不止于此。
毕竟无忌还挂了个“大梁夷门尉”的头衔。
夷门就是东门，大梁城的东门正对着大道，是东西方向往来客商非常多的一个城门。
夷门尉掌东门，领一部兵力，下设巡逻队、夷门监，巡逻队是由麾下城防部队轮流担任，除了城墙上站桩的，还有城内巡逻的，而夷门监却是常设。
无忌的夷门尉只是挂职，那些城防部队可以听命于他，却不属于他。
说到底，无忌的部曲就只有那骠骑营的八百人。
虽然无忌很想搞事情，但正经的工作还是要做，他在工作日的时候会花半天的时间跟骑士们混在一起，有时候也带他们去巡逻，有时候则是杵在城门上方，回想起曾经在话本演义里读过的“千斤闸一落，顿时将某某砸为肉饼”之类的情节，不由莞尔。
自从无忌上任后，夷门尉的业务又多了一项，便是夜巡。
大梁城商业发达，人们的夜生活非常丰富，但夜市、夜宵最多开到三更。
宵禁令规定，三更之后，禁止夜行，若有违反之人，杖责二十。
所以魏无忌就让人削了几十根大木棒，涂上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黑的颜色，谓之“五色战队”。
又将骠骑营以百人为队，每天晚上队轮流夜巡，八日一轮，魏无忌本人，则是不定期带上几名獒卫，也一同参与。
他上任这半个月来，已是遇见过不少后半夜晃荡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打了一顿，其中甚至包括太子魏圉府中的老管家。
魏无忌“铁面公子”、“酷吏”的恶名迅速传扬开来。
这一晚，无忌亦是亲自巡逻。
更夫敲过三更之后，魏无忌摆了摆手，身后百名骑兵纷纷上马。
“拿好你们的宝贝，待会儿可要全靠这跟棒子啦！”
“五色战队，出发！”
大梁城中虽然禁止驰马，但一百名骑士就算只是缓缓走马，也非常威风气派。
魏无忌既有“铁面公子”的名声在外，这几天后半夜瞎晃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无形间让无忌少了很多的乐趣。
要知道，大棒子啪啪啪打在屁股、大腿和腰背上的时候，那种又沉又钝的打击感，配合着受刑之人或隐忍的口申口今，或高声的惨嚎，简直恍若天籁，有道是“此音只应城东有，城西哪得几回闻啊”。
“无聊啊无聊，早知道去找大哥喝酒了。”
魏无忌坐在马背上，百无聊赖。
不料他身侧一个身材瘦小的獒卫忽然道：
“有人，就在左前方。”
魏无忌登时来了精神，亲自走在前面，还不忘夸奖那名獒卫两句：
“阿三你的耳朵很厉害嘛，如果抓到现行了，明早回去之后我赏你一金！”
一金就是一斤黄金，合一万钱，若是换算到后世，也是差不多一万块软妹币的样子。
阿三只是因为耳朵灵，听到了旁人没听见的脚步声，就能因此得赐一金，已是着实让不少骑士眼红。
魏无忌又道：
“还有你们啊！一个个的老兵油子，都不准懈怠，给本公子好好工作！记着啊，月底绩效考核的时候，前二十名每人赏赐一金，第一名赏十金！”
于是“众人士气复振”，纷纷叫好。
“孙贼！给我停下！”
转过一道弯，无忌已经看到了那个晃荡的人了。
他踢了踢马儿，忍不住心旌摇荡，那可是二十大棒啊，啪啪啪一共要啪20次呢，岂不美哉？
夜行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支骑马队，想到这就是被称为“大梁城史上最严巡防队”，他忍不住啐了一口，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
魏无忌走得更近了一些，才看到这个人一身布衣，头发凌乱，显然不是君子。
若不是君子还有佩剑，那多半是个剑客！
“报上名来！三更之后宵禁你不知道吗？”
不待无忌吩咐，已是有一名什长吼道。
剑客看了看魏无忌，又看了看无忌身侧的獒卫，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铁面公子’，我还以为你长了三头六臂，原来不过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孩儿啊。”
对于这种“非议”，魏无忌根本嗤之以鼻：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我。你如果想通过这种激将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力、再对你网开一面的话，那么很抱歉，此事没得商量！骚年狼，我奉劝你一句话，乖乖地趴下，我的棒子虽然很粗很长，但我会很温柔的。”
听到魏无忌这么说，剑客不禁语结。
“小的们，上！”
随着无忌一声令下，已是有两名骠骑营士兵一左一右，就要把剑客架起来。
剑客面有愠色，一个抖肩震开两人，蹭蹭退后两步，刷地拔出腰间的长剑：
“士可杀不可辱！魏无忌，你不要太过分！”
看到这名剑客似乎还有两下子，魏无忌就更兴奋了。
“我过分？我哪有过分，我只是执行公务！为人民服务，是我的宗旨，你不要误会，快，乖乖趴下。”
“告诉你，我乃孟尝君门客是也！不要拦我的路，快让开！”
剑客虽然看起来很有两下子，但终究是色厉内荏，很快就搬出了自己的后台。
他不提孟尝君还好，一提这个，魏无忌就觉得心头有股火在燃烧。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目睹了很多次孟尝君门客在大梁城横行无忌的情景。
要真是孟尝君就算了，我没他那么乕，忍就忍。
你一个区区门客，牛掰个毛线啊！
“阿二，把他的剑拿过来！”
“是！”
无忌身后，身材瘦长的阿二立刻就冲向那名剑客，众人只见长剑一闪，剑客忍不住惨叫一声，那把剑已经握在阿二的手上。
“执法队！把这人按住！给我好好地、用心地打！”
五色大棒此起彼伏，一棒落下一棒高，然而每次落下，都必然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叫。
魏无忌听得很舒服，但是很可惜，他只能啪二十下。
对于违反宵禁令的人，无忌只能给他啪二十下作为处罚。
不过……对于今晚来说，这名剑客的事大概也足够警告孟尝君了。
不一会儿，二十棒打完，那名剑客已经静静地趴在路面上，没了声息。
“去通报大梁令，请上官派人来这里领犯人。”
一名骑士乘马调头离去，魏无忌则是带领余下众人，继续今夜的巡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魏无忌回到府中补觉，他又做梦了，而且还是美梦。
他梦见自己身旁有一对璧人，他左拥右抱，竟然得享齐人之福。
“魏无忌快给我出来！”
一声粗野的喊叫打断了无忌的美梦，他的心情顿时就不美好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吵？”
这时，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
“不好啦！孟尝君的人来闹事，已经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