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义大忠与自私
山海诏令，誓死为民！
八字宛如古老的钟声敲响。
在几人脑里久久回荡。
稳重一生的局长，眼里闪过伤感，闪过心痛。
也闪过坚毅。
林凡将那厚厚一叠信朝后递给了局长。
还有那枚令牌。
“你记得，那还需要继续问么。”
嘶——
听到林凡没有丝毫犹豫。
局长默不作声，右手迅速抬起敬礼。
恭敬道：
“我代表全世界的人们，谢谢山海。”
刘浩也跟着抬起右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眼光经过专业的训练。
在这么短的距离足以看清一个人是否练过，身体素质如何。
甚至能够通过细节判断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而现在观察下来，林凡肌肉一点都不发达。
驼背颓废的模样更像是一位被社会摧残的失败者。
而且他的模样，明明只有20几岁。
又怎么会和90纪年的天灾扯上关系？
即使以前他确实是一位能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领袖。
但现在也该没落了吧？
90年。
整整90年。
足以让一个人忘记所有战斗技巧。
没等刘浩和局长将手放下。
林凡淡道：
“谢的话早就听腻了，以前年轻不懂事，现在我需要提点要求。”
“这是应该的，您说！”
局长本就惭愧。
现在听到林凡主动提要求，心里舒服了不少。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欠的太多了。
若是不提，他反而不敢从林凡手中接过那些信。
林凡伸起三根手指。
“三个要求。”
“一，山海盟不再是一支巡猎队，而是一个部门，享受比零号局级别还要高的待遇。”
刘浩眼皮跳动。
零号局可是拥有最高权限的存在。
比零号局还要高，那岂不是等同于天级……开什么玩笑。
但局长毫不犹豫道：
“这是应该的，你不提，我也一定会向上级提起。”
？！
这下别说刘浩。
一旁的黄玥儿都蒙圈了。
咋地了？
这是开始面试演技了吗？
什么上级，零号局和山海的。
咋全都是没听过的存在。
可他们的神情和语气都无比庄严认真。
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要不要出言插话。
保不准这就是面试环节，自己不好打扰。
就是怎么说呢……
未免有点太过逼真了吧！
而林凡只是稍稍侧过头沉默一会，继续道：
“二，创世1998纪年，那场不被世人知晓的天灾，该载入史册，人尽皆知了。”
“……”
局长嘴巴微张好一会儿。
叹气道：
“也罢，这早在当年就应该被世人知晓的历史，却藏了90年，够久了。”
人与外来物种的战争。
创世1998纪年的天灾，只有亲眼目睹的人才知道其真实性。
在那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事件结束后便成了传说。
官方在当时，为了将噩梦隐去，有意不提不记载。
最终将这场九八天灾，掩盖了90年。
够久了。
久到不少参与的好汉，坟头草已有两丈高。
如今灾难将至，山海过往不究已是最大的退步。
如果还选择过河拆桥般隐瞒下去。
他这辈子也不会好受。
见局长答应，林凡还是十分相信他的。
随即便说出第三个要求：
“三，我们的实力，不再隐瞒，不再秘密号召，而是光明正大地迎敌。”
这也算要求？
刘浩不以为然。
无论是城民还是官方。
知晓自己被这么多强大的将士保护。
都应该更加开心才对。
可反观这最不起眼的要求。
局长却是虎躯一震。
从身后就能看到他脖子布满细汗。
嘶——
“林尊者…你们的秘密一旦被普通人知晓，那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动荡啊。”
三个要求中，唯有这一个。
局长没有第一时间接受。
反倒想劝林凡，换一个要求。
林凡冷声：
“90年了，虫族实力有没有进步不知道，但山海一脉，早已风光不在。”
“若想像以前一样，隐秘战斗，还要避开那么多摄像头。”
“血流成河，山海必败无疑！”
说到这里，哪怕是背对两人。
冷冽的寒风依旧吹进了他们骨髓。
刘浩作为优秀毕业生到久经沙场的将士，一路爬到这个高度。
此时却被震慑得无法动弹，眼前的背影宛如不再是一位颓废宅男。
而是一位战神！
敏锐的刘浩甚至还注意到……
被这股寒风威慑的只有他们两人。
一旁的黄玥儿没有半点反应。
甚至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他们两人汗水淋漓。
还轻手轻脚打开了空调。
这种精准控制威慑范围的能力。
他这是第一次见。
只见林凡缓缓道：
“老头，你能为全世界的人负责，是因为你心中有大义大忠，不惜献命。”
“但…誓死为民是山海其他人要做的事。”
林凡轻轻尝一口黄玥儿递过来的清水。
“而我没你那么大格局。”
“创世九八纪年死的人太多了，多到我这么多年来夜夜苏醒，梦到的人都不相同。”
“为了可笑的不暴露实力而畏手畏脚，只会让我方死亡人数指数上涨。”
“所以现在的我，只要我的人活，至于世界动不动荡。”
“我不在乎。”
说完，寒风散去。
刘浩呼吸加重，双手颤抖。
这时他才发现。
自己从刚刚开始，竟然连呼吸都忘了。
整副身躯像是不属于自己。
只有脑子还在转动，仅此而已。
甚至刘浩隐约察觉。
自己之所以还能思考，是因为林凡需要他听清要求。
否则……
想到这里，刘浩颤抖的手握紧成拳。
妈的！
我堂堂零号局第一支队队长。
怎会被一股杀气震慑！
胡思乱想时，他没有注意到。
莫说他这位第一支队队长。
面前的零号局局长，也是身子微微颤抖，脸色发白。
见林凡如此坚决，局长只能勉强苦笑道：
“明白了，我接受。”
“这件事，你接受就有用么？”
零号局固然是天级部门。
但对于这种会让世界动荡的决定。
仅仅一个部门的同意。
做不了决定！
只是面对这个问题。
本来卑躬屈膝的局长，双眼却透出领袖才有的犀利神色。
“难道不接受，就有办法阻止虫卵降世么。”
他零号局固然没有这个权力。
但……
这三点要求任意一点得不到同意。
他相信林凡说到做到。
说不出战，山海盟绝不会出战！
既然如此。
面对乱世之战。
谁不同意都没用。
他零号局局长，将擅自做出决定！
届时问罪下来，哪怕是要解散零号局，他都别无怨言。
林凡沉默不语。
这就是可以为了世界苍生。
不惜一切的大义大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