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碰瓷
“是啊，我看得真真的，这许秋秋从海边拎回来的，就是一条鳕鱼。”
说着，村里的老渔民指着那一大盆鱼肉，“你们瞧瞧这鱼。”
“虽然鳕鱼跟鲅鱼它们的背部都是青褐色的，但鲅鱼颜色较深，这鳕鱼颜色要淡一点。”
“还有这鱼鳞也不同……”
“还真是啊！”
老渔民一通科普，村民们立马伸直了脖子去看那鱼肉。
都是住海边的。
哪怕之前没注意，这回细看之下也认出来了。
这是鳕鱼，不是什么鲅鱼。
“我说许老太，你是想肉吃想疯了吧？”
“就是，连是什么鱼都没搞清楚，就敢来讹人！”
“没看出来啊，许小志这小娃儿还真聪明，一句话就把这老骗子给诈出来了。”
“可不是嘛，这老骗子，连小孩儿嘴里的肉都惦记，真不要脸，还好小娃儿聪明。”
“……”
村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嘲讽的话一句接一句。
听着这左一句老骗子，右一句老骗子。
哪怕许老太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由得臊得慌。
她想走，可又忍不了这口气。
更舍不下眼看到手的好处，就这么飞了。
“你个小畜生！”
脸上褶子挤成一堆，许老太一不做二不休。
她直径朝许小志冲过去，揪着小孩儿的后脖颈，唾沫横飞。
“敢戏弄老娘，害我出丑，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
许秋秋也没想到，这老太婆会突然朝着许小志去。
她一个健步上去，将许小志拉过来，“你敢动我弟弟一下，就别怪我不讲良心，打老人！”
“你打，你打！”
许秋秋话说得狠，但许老太却一点也不怕。
她仰头，破罐子破摔，“正好，把我打残了，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
“别说什么鳕鱼鲅鱼，都是我的！就连你这个死丫头都得给我端屎端尿！”
“让我给你端屎端尿是吧？行啊！”
听了许老太没脸没皮的话，许秋秋不怒反笑。
只是下一秒，她便举起烧火棍朝许老太挥过去，“那我就先把你打个半残，再来给你端屎端尿！”
“啊！”
许老太没想到这死丫头真敢动手。
棍子还没落到她身上呢，她便抱头鼠窜。
周围村民一看这架势，纷纷往旁边散开。
躲在后头看好戏的周英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老婆婆朝这边冲过来。
没用的老货！
周英兰暗骂一声，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一步。
许老太一时重心不稳，磕倒到在地，门牙都断了半截。
“哎呀妈呀，你没事吧！”
周英兰心里叫好，脸上却是一副吓坏了的模样，“这都流血了，要不要上医院呀！”
说着，她也不管倒在地上捂嘴哀嚎的许老太。
倒是第一时间冲着许秋秋吼，“许秋秋，你个黑心肠的死丫头，不管咋说，她都是你奶奶啊！你怎么能把她打成这样？”
“瞧瞧这满嘴的血，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地上的许老太，这会儿也十分配合。
她扭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一众村民，“……”
不会吧！不会吧！
许老太真要死了？
大概是场面太过血腥，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僵在原地。
没有一个敢帮忙的。
开玩笑，万一他们一动，许老太就这么原地去世可怎么办？
那许大勇还不得讹上他们？
周英兰也被这动静吓住了。
这时，她才赶忙扶起许老太，“妈呀，你咋样？可别吓我！”
老太婆死可以，但不能这个时候死。
她没钱办丧事啊！
“许秋秋，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奶奶要是真被你打死了，看我不把你送去坐牢！”
这锅太大，许秋秋可不背。
瞅着搂着许老太不停晃荡的周英兰。
她挺直腰板，“二婶，你话可不能这么乱说。”
“第一，我在自己家呆着好好的，是你们婆媳两个先上门找茬的，这老太太要真有个好歹，我也算是正当防卫。”
“第二，这大白天的，大伙儿可都看得清楚，我这棍子可没碰着她一根头发。”
“老太太跑得太快，一个没站稳，嗑坏了牙，关我什么事？”
对啊！
许老太不过是嗑坏了牙，做什么装出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
之前，是许老太表现得太过吓人，大伙儿被唬住了。
这会儿，听着许秋秋条理清晰的一番话才回过神来。
刚才许老太跑得飞快，那棍子根本就没挨到边儿。
再看这地上，软乎乎的泥土地，除了半截断牙，连个大点的土块都没有。
这么一摔，能有什么事？
至于那牙，说不定是许老太年纪大了，正到掉牙的时候。
这么一想，村民们看许老太婆媳的眼神又不对了。
“许老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的棍子都没碰到你，你这么要死要活的啥意思？”
“还有英兰啊，你个做婶婶的，也别在这儿找小孩儿麻烦了。”
“你要是真心疼你婆婆，就赶紧带她上医院瞧瞧去。”
“对啊，虽然只断了牙，这满嘴的血也怪吓人的。”
“赶紧带你婆婆上医院吧！”
“你……你们！”
这老婆婆咋样儿，周英兰一点也不关心。
她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着急，就是想从许秋秋手里搞点钱过来。
没想到，这死丫头三两句话就把这些个蠢货唬得一愣一愣的。
还想让她带老太婆上医院？
做梦吧！
上医院不得花钱啊！
一想到要花她的钱，周英兰就气得头脑发昏。
她指着围观的村民就是一顿吼，“你们胡咧咧啥呢？”
“我婆婆是在许秋秋家搞成这样儿的，要上医院也得她带着去！”
“现在时候不同了，许秋秋爹妈没了，这养老的他们姐弟也有份，凭啥要我们一家负责！”
这……
躺在地上的许老太，听了周兰英的话心头一噎。
虽然他们早商量好了，这回说什么也得在许秋秋身上挖出一块肉来。
可这话听着，咋那么不得劲儿呢？
算了，还是先把许秋秋手里的东西装到自己口袋里要紧。
至于这不咋会说人话的小儿媳妇……
仰头看了眼急红了脸的周英兰。
许老太心想，大不了叫儿子收拾一顿，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