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碗不过岗?
“西门庆...”
注视着王婆那缓缓紧闭的大门,武松双眸微眯,一抹杀意乍显而过!
但却在冷冷的瞥了一眼后,便是悄然离去。
“且再让你多活两天!”
而另一边。
正从王婆口中得知潘金莲身份的西门庆,也是陡然打了个摆子,浑身一冷颤,只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了一般。
这副作态落在王婆眼中,便是以为西门庆已经萌生退意了,故而当即冷笑道:
“我的大官人,您不会一听说那小娘子是那武解元的未婚妻,便害怕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啊,今天就当没见过!”
说着,便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这叫西门庆见了,哪还顾得上心中那份对武松的忌惮,连忙拦住王婆,讨好般的笑说道:
“王大娘莫急,在下刚刚只不过是有些感到意外罢了。”
“那武松不过区区一秀才,而非举人!”
“我西门庆自诩在清河县闯荡多年,一个穷苦的秀才,又能奈我如何?”
话到一半,西门庆又态度一变,以磋商的语气向着王婆言道:
“那武松我虽不惧,但毕竟也是身具功名,明面上我无法真正的交恶于他,王大娘应该也能够理解不是?”
“不过...”
“我却拥有着他无可比拟的优势——家境!”
“他武松说破天,也不过几亩良田在手,如何能够与我相较?!”
“那小娘子跟着他也不过是受苦,而我却能够给予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当然...”
话音一顿,看起来意气风发的西门庆,再次讨好王婆的笑说道:
“这一切,不还得仰仗王大娘您嘛!”
“大娘且安心,只要您能够帮助我促成此事,那事成之后的酬劳,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哦?”王婆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脸的市侩之色。
心中更是已然开始算计起了潘金莲!
然而...
两人所不知的是,其实死神的屠刀,刚才不过堪堪从他们的脖子边划过。
如果不是武松即将出门赶考,只怕今日...
便已血流成河!
......
翌日一早。
“大哥,就送到这吧,接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遇事不决便直接上衙门报官!”
“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我想那清河县令还是会卖我几分薄面的。”
接过武大郎手中的行囊,武松一脸正色的交代道。
其实他并非多么担心武大郎的人身安全,因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身负功名之人的亲人动手。
特别是,还是在他刚刚扳倒张大户一家,余威尚存的时候。
就更加不会有人挑这个时间段,前来惹是生非了。
他所担心的,无非就是武大郎性格太过敦厚老实,容易被人算计和吃亏罢了。
“二郎无需挂心于我,你此次的重心应当放在府试之上,再说了,此次出门也不算太远,不过数日后你二人便可回归家中,所以就不要担心我啦。”
“有弟妹陪着你,路上的一些琐事,我就不多作嘱咐了,大哥就在家里,等候你的好消息!”
只见武大郎一脸憨笑,反倒安慰起了武松来。
这让武松唯有无奈一笑,就此作别,带着身旁一脸含羞的潘金莲,朝着水江县的方向走去。
路途上。
“公子,要不还是由奴家来背行李吧?”
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走在崎岖山道上的潘金莲有些担忧的望向身前的武松道。
两人已经走了好几里山路,即便身无任何杂物的她此时都感到颇为吃力,故而也是有些担忧起武松此刻的状况。
但在细细打量了一眼后,潘金莲就有些哑口无言,乃至于羞愧了...
她发现,貌似感到吃力的仅仅是自己罢了,走在前头的武松压根连一点汗都没出,哪里像是在走山路,恐怕即便是走在康庄大道之上,也不过如此了吧。
另一边,武松闻言,便也是停下脚步,但却并未如潘金莲所想的那般,将行礼交给了她,反倒是微蹲下身体,背朝向她。
“公子...”潘金莲见状,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想要开口拒绝。
自古男尊女卑,她何曾时候见一名男子这般迁就一名女子过,心中虽是对武松此举极为感动,但却也不希望因此导致落了武松的名声。
哪成想,武松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好了,别愣着了,再照你这般速度下去,恐怕今晚咱们俩就得入宿山林之中了。”
“此地人烟稀少,无需有此顾忌。”
说着,也不等潘金莲选择,便是直接将其背负而起,在一声惊异的娇呼之下,两人也是第一次产生近乎负距离的亲密接触。
“嘶...好家伙,这规模怕不是只手难以掌握!”
感受着背后陡然传至的一股温润触感,武松惊讶的挑了挑眉,但随后也是淡笑的踏步启程,没有多言。
唯独其身后,被迫与武松撞了个满怀的潘金莲,此刻娇媚的脸庞红霞密布,内心更是如同小鹿乱撞般,羞涩不已。
但当望见武松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时,一抹化不开的浓郁情意,也是顿时涌上心头:
“公子...”
“今生能够遇上你,是奴家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
不久后。
武松和潘金莲二人,行至一方驿站前。
“老板,来两碗凉茶,顺带准备一些肉食。”
将手中行礼放下,带着潘金莲就坐一张空桌上后,武松朗然道。
“好嘞!客官您请稍等!”
一名灰衣小厮离去不久,闲站在一旁的驿站老板见武松器宇不凡,便是上前拱手一笑道:
“敢问这位公子打哪来啊?”
话语间,见到一旁安分守己,不多说话的潘金莲后,眼神中也是不禁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但好在不过一眼便是自行移开,将视线集中到了武松身上。
“店家,你这三碗不过岗的字牌,却是合意啊?”
武松并未正面回答老板的问题,反倒对旁侧不远处,那悬挂在驿站之上的木牌颇感兴趣。
“三碗不过岗...莫非这里是景阳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