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晋升捕头
晌午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陆彦脚步轻快，避开路上的行人，不消片刻就到了县衙班房。
茌山县衙设有三班六房，三班是壮班、皂班和快班；六房是吏、户、礼、兵、刑、工房。
其中壮班相当于现代的武警，负责把守城门、县衙、牢狱等重要地方。
皂班相当于现代的法警，负责跟随长官左右，维持秩序。
快班相当于现代的刑警，负责缉拿犯人，以及传唤被告和证人。
三班里面，快班的地位最低，属于编外人员，只比“贱民”好上一些。
而陆彦就隶属于快班，身份是一名衙役捕快。
按照衙门的职位划分，陆彦平时只要做些缉拿盗贼的工作就可以。
牛背村人口失踪的案子，原本属于刑房的人去做。
可原身偏偏闲得没事儿干，主动把这件案子揽了下来。
结果就是，他遭到“好兄弟”的反水，命丧当场。
想清楚这里面的环节，陆彦只想说“衙门里的水太深，原身根本把握不住”。
班房里，众人正准备去饭堂吃饭。
看到陆彦回来了，全都停了下来。
“哟，陆大人回来了啊！牛背村的人口失踪案，调查的如何了？”
“陆大人，看你一身狼狈的样子，该不会是遇到妖魔了吧？”
“啧啧，刑房的案子也敢接手，真是不自量力！”
……
听见周围传来的冷嘲热讽，陆彦并未搭理他们，而是走到班头李洪的跟前汇报道：
“李班头，属下在牛背村……”
话还没说完，对方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陆彦，你接手的是刑房的案子，应该向刑房典吏大人汇报才对。”
刑房典吏大人也就是衙门的总捕头，位高权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一般来说。
像陆彦这样的小捕快，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总捕头汇报工作。
所以听到李洪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坐等陆彦吃瘪。
然而陆彦并没有打退堂鼓。
而是大步来到刑房典吏跟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总捕头，属下在牛背村查到了人口失踪的原因，作案的是一头戊等下级的狼妖！”
“这几日牛背村失踪的村民，都是被这头狼妖给吃掉了，我和同僚张奉先联手对付狼妖，无奈不是它的对手！”
“张奉先掩护我离开，让我回衙门请求增援，恳请总捕头派人去斩杀狼妖！”
此话一出，班房里顿时传来一阵低语。
“张奉先武艺不错，已经把斩妖刀法练到了第二重，应该打得过那头狼妖吧？”
“奇怪了，张奉先不是一直觊觎姓陆的未婚妻吗？为何会做出舍己救人的举动来？”
“嘘！别瞎说，奉先兄为人豪爽，岂会是那种挖人墙角的下三滥。”
“得了吧，你以为张奉先为何会跟陆彦称兄道弟，还不是为了……”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正在闭目养神的总捕头王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打量了陆彦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身为衙门里的总捕头，他做事从来都不端着架子，在六房典吏中声望最高。
“邹捕头，我没记错的话，张奉先好像是你底下的人吧？”
班房里很快走出一个身穿蓝色皂服的中年汉子。
他一脸恭敬地答道：“回禀总捕头，正是。”
王勋点点头道：“好，你火速带人前往现场增援张奉先，务必斩杀那头狼妖！”
中年汉子面露难色道：“总捕头，茌山县周围的狼妖，这些年一直都安守本分，很少会从山里出来害人……”
王勋目光一冷：“邹捕头，你是在替狼妖说话吗？”
“卑职不敢！”
“那就赶紧去斩杀狼妖！”
“遵命！”
中年汉子拱手作揖后，来到陆彦跟前，神色不悦道：“带路吧！”
“好的，邹捕头。”
陆彦说完，率先朝门外走去。
邹奇挑选了几名武艺不错的捕快，紧跟其后。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牛背村的土地庙遗址。
“陆彦，这里就是你说的打斗现场？”
邹奇四下里望了望，发现这里除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陆彦假装跟着朝四下里望了望，一脸奇怪地说道：
“咦，刚才张兄还在跟狼妖打得难解难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这时，一名捕快慌慌张张地从附近跑过来。
只见他举着一柄精金佩刀和一件血衣，神色悲痛地说道：
“老大，这是张奉先的佩刀和衣服，兄弟们在现场只找到了这些东西，恐怕张奉先已经……”
那句“被狼妖吃了”，他没敢说出口，生怕惹怒了邹捕头。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斩妖刀法练到了第二重，竟然连一头戊等下级的狼妖都打不过！”
邹奇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转身说道：“走，回县衙！”
半个时辰过后。
县衙里。
总捕头王勋看了一眼沾血的精金佩刀和皂服，沉声道：
“把皂服拿去下葬，做成衣冠冢，精金佩刀直接收归库房！”
“另外，拿出一笔银子抚恤张奉先的家人。”
“是！”
一名衙役领命而去。
接着，王勋指着陆彦说道：“你调查这件案子有功，从今日起，就从快班调入刑房吧！”
此话一出，整个班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任谁都没想到，一个爱管闲事的小捕快，竟然一下子鲤鱼跃龙门，成了一名捕头。
陆彦的直属上司李洪，更是满脸震惊。
要知道，捕快和捕头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
前者属于三班之列，地位只比“贱民”好上那么一点。
而后者属于六房之列，属于正式在编人员，无论是身份还是俸禄，都比捕快高了许多。
拿到现代来说，捕快就是协警，而捕头则是正儿八经的民警。
李洪在衙门里干了十几年，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班头，身份只比捕快高了一丢丢。
而现在，陆彦一下子就连升数级，成了他的上司。
这让李洪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卑职谢过总捕头！”
陆彦抱拳作揖，面露喜色。
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洗脱杀死张奉先的嫌疑。
没想到却是无心插柳，一跃成了刑房里捕头。
突然间，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赶紧说道：
“总捕头，昨日我未婚妻黄玲儿出城做工，直到现在还未回家。如今妖魔横行，山匪猖獗，恳请总捕头下令，让衙门里的人帮忙寻找我未婚妻的下落。”
王勋摆摆手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遵命！”
陆彦拱手弯腰后，大步离去。
跟刚才进来的时候不一样，现在他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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