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愿入苍松享清苦
清晨,初阳娇露,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梢吵闹不停,山间悠扬的钟声传来,是那样的空寂,悠远。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了脸上,慢慢的睁开眼,懒洋洋的伸手挡在了眼前,顺势翻了个身,正准备补了回笼觉,却突然浑身紧绷,双眼射出寒星。
却见王叔坐在床边,看见自己醒来顿时眉开眼笑,乐乎不已:“孩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老人家给急坏了。”不错,床上之人正是天生,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醒来却是好端端的,更是觉得似乎比前几日,精神了不少,一时头脑转不过来。
“哈哈哈哈,”王叔喜极而泣,“原本念着,你和来顺这两个娃,能有一个入得仙门,便是不错。孰知你们两个都很争气,都过了。听仙师说,你坚持的时间,却是名列三甲,这才特让我上山和你们一见。真是给我们自然村,争了大光啊!”
聊了一会,王叔便要离去,一来仙长本也只是准他随童子上山,交代好一切便需离去;二来王叔却也急着回村去告诉两个孩子的父母,以及全村人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待得王叔走后不久,便见来顺推门而进。“你醒了!真没想到,你坚持了那么久,意志比我还坚强。醒了便和我一起去大殿吧,马上就要开始择山。”
路上,和来顺交谈,天生这才知道,自己心耗过度,睡到了今日,昨日入门之试完毕后,仙师言明:“眼前所见,未必是真;肌肤所感,未必是实。”原来‘寒天暑地’内,所见所感,皆为虚幻,寒由心生,暑因体躁。
那些在天生眼前死去的少年,倒未真的死去,后来测试完毕,都将他们从心境中拉了回来,而后送出了‘迷象阵’,自然是于本门无缘。最终,一万余人,入得门者,只有区区百人。
来顺却是庆幸不已,原来在‘地暑’境中,他走了不过小半日,便已经无力,突发奇想,不若原地等待,反正走出无望,走的越远死的越快,谁知刚刚停步不久,温度骤然上串,自己直接不醒人事。
庆幸的是,一部分人一进‘地暑’境,便觉自己绝难走出,不若静等他人死掉,因此,心生怯意,竟然寸步未跨,后来觉察不对,却回天无力。自己却是因此得了九十七名,方才入得门来,险之又险啊。
大殿内,地面摆放有蒲团,入殿者依次而坐,待得两人坐定后不久。昨日的灰衣老者,面如春风,手捋白须,缓步走入殿内,坐在最前方太师椅上,彗眼扫过众人,天生于此感觉到,老者的目光扫过自己时,似是顿了一顿。
“不错,不错,今次这批苗苗倒真是不错,不枉老夫亲自主持入门之试。想必你们其中已有不少人知晓,我是你们师叔风不尘,为本门事院主事!昨日是为武试,测的是你们求仙问道之心可坚,心志不坚,不如早早下山去。
而今日,则是殿试择山,依本门祖师所创之法而择取院派。本门院派有七,一为事院;二为戒院;三为武院;四为剑院;五为丹院;六为器院;七为元院。下面由你们风朴师兄发阅试题,你们需真心答写,不可需言。答必,会依所答,观心性而分院派,给你们做出最好的择向,以便日后皆有所成。”说完,便端起茶桌上的清茶,细细品了起来。
分发试题的风朴师兄,便是昨日御剑指路的那位青衣师兄。路上听得来顺说过,天生如今也知,本门衣服穿着也大有讲究,如自己这般,初入门弟子,也就是毫无根基者,与练气境身着黄衣;步入筑基境,可着白衣;待结成金丹,步入结丹初期,便可着青衣;日后造化参天,元婴凝结,步入元婴初期,可着灰衣。
少时,试题分发完毕,人人低头不语,奋笔作答。天生拿着试题看去,却是无语。只见白纸上写道:“师傅屋内燃放的香炉不见了,认定是屋外七只飞禽,其中一只所为,让你去杀了下酒,你会杀哪只,且注明缘由:一为苍鹭;二为喜鹊;三为乌鸦;四为大雁;五为戴胜;六为火烈;七为啄木。
不多时,人人都答题完毕。老者及其座下弟子,分而阅。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已分阅完毕,交由风朴师兄宣读。“王海,入丹院;宋刚,入器院;程大展,入丹院……”
天生正认真听着,看看自己在哪院,忽闻耳边传音道:“颜涵吧,我是你风师叔,”颜涵闻声向前看去,却见风师叔仍自顾自的品着杯中清茶。
这时,又听道:“不用看,是我在和你说话无疑。你本该入元院,可元院师徒加起来,也不过三人。日后修炼,你遇到困境,问的人都少,我观你资质不错,不若来我事院,日后闲暇我会悉心教导,他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你若同意,就点头,今日择山答题之事,我会令人盖过:你若不愿,便摇头!”
天生闻言,思索到:“若是同意,师叔座下弟子众多,他日闲暇方才教导,若十年闲暇一日,又有何用:若不同意,入了元院,却也不错,元院只有师徒三人,却院派不倒,必有过人之处。怕就怕拒绝了师叔,日后他给我下套,却也不妙。挣扎良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见师叔仍是闭目不言,只是把手中的茶杯放置茶桌。就在这时,听闻风朴师兄念道:“颜涵,入元院;星华,入武院……”待择院完事,来顺,却是到了剑院,入元院者,竟只有自己一人。
跟随着师兄,过了‘云天桥’,到了苍松峰下,师兄告之颜涵山上几人尊讳,便匆忙离去,让颜涵自行上山拜见师尊。苍松峰便是当日远观之时,三座主峰周遍悬绕的若干小峰之一,入眼处,山上遍布苍松。
“莫非‘苍松峰’一名便由此而来!”天生无语的想到。虽是小峰,但放于俗世,必是名山大川,登了一个时辰,终于快到山顶,这才透过树隙间,见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户农家小院。院内却是没人,只有一副桌椅,和其上空置的茶具。
忽觉有异物滴落自己头顶,天生抬头看去,着实吓了个不轻,只见一对铜铃般的大眼,正和自己四目相对,口中的诞液不时滴在自己发端。再是慌乱,却也无用,天生慢慢的转过身去,很慢很慢,确保不让身后庞然大物认为自己有攻击性,这才看了个清楚。
原来却是一条大蟒,没错,就是大,只是蟒首,便六尺有余,蟒身粗有四尺过半,因蟒身盘绕在身下,有多长,却是不能得知,想来也不会短。一人一蟒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有动。
天生却是眼皮都不敢眨,这看了个清,却更是心道不妙,这一口下来,自己真个是渣都不剩,莫非真是福兮祸所依,自己刚刚入得门来,这没过多久,却是要葬身蟒口。
汗水滴落而下,挂在眼睫上,不自觉的眨巴了下眼睛,眨眼的瞬间,却见大蟒居然人性化的也眨巴了下眼睛,更是张口长呼了一口气,待得眼睛再次定格,却见大蟒依旧如刚刚那般,纹丝未动,只是呼出的白气,向着天生迎面而来,让天生知道,绝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白气入鼻,却不是想象中的腥气冲天,居然芬芳清新,天生甚至都忍不住的轻吸了几下。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中间天生试了几次,发现每次眨眼,如刚刚一幕一样,大蟒也会趁机眨眼呼气。更有三次,天生大胆的抬起右手去拂掉脸上的汗滴,却是纳闷的发觉,大蟒似乎很是开心。
终于,天生下定决心,慢慢的转身,向着山顶的小院走去,里许的距离,却是整整走了半个时辰。入得院内,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茶壶中却是装有冷了的茶水,只是还未见过师尊,却是不好拿来解渴,毕竟与礼不符。
“这还有完没完!”天生心中惊怒道,却见刚刚未曾注意,不知何时,大蟒竟也进了院中,定定的盘于自己面前,依然如先前那般,和自己对起了眼。
正在这时,却是听得院外有脚步声传来,伴着爽朗的笑声。天生听闻,心内欢悦自不用说,轻轻起身,站好。院门推开,走进两男一女,男子中,年长者,看面貌却是四十有余,面貌不知如何细说,只感和善异常,给人如熟识已久之感;年少者,看面貌却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剑眉如画,星眸含光,五官很是精致,笑谈间,嘴角微微勾起,说不得尽显风流倜傥;而那女子轻挽青年手臂,温柔的靠在其肩膀上,眉宇间道不尽的温柔甜蜜,貌如冠玉,盛颜仙姿。
见自家院中,竟然有人,年长者威严稍显,问道:“这位小友,从何而来?不是我天剑峰之人,不知来我拙峰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