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女在，皆为家
“孩子，《九歌》能给你强大的武力，让你成为真正的强者。”王凤语食指轻触夏流眉心抬起：“也会让你迷失在力量之下，丧命于它。智者向内寻求力量，道法通天，也难逃一死。你的力量不止武力，还有学问。你懂吗？”
“我明白了。”夏流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尘。今天老人告诉了他很多道理，这些道理他会铭记于心，借着悠悠岁月，将它一一消化。
“明白了就好，《九歌》虽然弊端较多，但一旦寻回最后三歌，定是世间稀有的秘法。你且附耳过来……。”
夏流认真听着老人所言，知晓了最后三歌的一些特征。王凤语见夏流重重点头，笑道：“快下山做饭去吧！你师父他们回来若是没饭吃，又得唤你一声逆徒了。”
夏流拿出手表一看，吓了一跳，边跑边回头：“师公，我先行一步，您老慢慢走，可别摔着啦！”
“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
夏流闻言，也顾不得多说，拔腿就跑。一路小跑加快跑，回到山庄硬是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师兄，谁追你？”欧天提着书包从门外进来，随手把书包扔在石桌上，翘着二郎腿问：“饭做好了没？”
“废话，做好了我还跑的这么急？行了，别坐着啦！赶紧起来，给我洗菜。”
“得勒！”
欧天笑答一句，屁颠屁颠跟着夏流走进厨房。
“小天，不许帮他。”
夏流转身，一看王蔷薇已经回来，吓得冷汗直流，吃吃道：“师…师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你别看我！我瘆得慌，得，我走，我走。”欧天回头，仿佛说师兄，我爱莫能助了。
王蔷薇嗔道：“快走！别碍眼。”欧天耸耸肩，转身就走。
王蔷薇剜了欧天一眼，倚在门外道：“你才回来？”
“和师公一起探望师婆。”夏流说完，将菜放在清水中。
“我看你是想学热血沸腾了吧！”王蔷薇撇撇嘴，又道：“不到黄河心不死。”
“死心了。”夏流折身从冰柜中取出牛肉，认真清洗着。
王蔷薇阴阳怪气道：“难说哟！谁不知道你想做大夏。”
“这个目标从未改变过。”夏流一脸坚定，他做不了别人的大侠，却可以做她的大侠。
“哼！”王蔷薇气得跺脚，哼哼道：“我生气了。”
她说完，就走出厨房，在门外顿足。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哄她的，过了半饷，她有些急了，这个大猪蹄子竟没有来追她？她蹑手蹑脚贴近门帘，发现夏流并没有炒菜，皱眉嘀咕：“去哪里了？”
她这般想着，掀开门帘走进去。
“吼。”
王蔷薇突问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转身道：“坏师弟。”小女儿姿态十足。
夏流咧嘴笑道：“对呀！师姐你快出去吧！菜很快就好了。”
“不行~。”王蔷薇拉长了声音，好看的俏脸轻贴到夏流面前，笑道：“我要监工。”
夏流哈哈直笑，他师姐从十三岁没去他家开始，就一直监工，也觉得没什么稀奇。自顾自开始炒菜，一时间厨房油烟四起，笑语连连。
欧天寻着香味而来，盯着夏流边上的菜肴认真打量，竟觉得赏心悦目，他用鼻子嗅了嗅，竖起大拇指赞道：“师兄，你厨艺又进步不少啦！我姐享福啦！”说着，拾起筷子夹了两块胡萝卜往嘴里送。
“不许偷吃。”王蔷薇抢过欧天筷子，说道：“赶紧端菜上桌。”
“遵命。”欧天行了一礼，端着盘子就走。王蔷薇揣着手，一路监督着他走到餐桌。
徐佚清见状，柔声道：“薇薇，快坐下吧！”
欧天来回跑了两趟，菜肴已经端完，夏流取下围腰，跟着出去。他刚坐下，王允阳就瞪了他一眼，暴喝一声“逆徒”。自从收了这徒弟，他那一身的素质完全被消失殆尽，稍有小事，便会暴躁如雷。又何况今天被家长找上门来，心情自然不爽。
王蔷薇道：“爸，昨天是李宝运先挑事儿的，不是师弟的错。”
王允阳与徐佚清对望，不满道：“你看看，我现在还说不得她师弟了。行，你师弟你管，省得我被他气死。”
“好端端，说什么晦气话。”徐佚清细手抚摸着王允阳手背，满是温柔。
几个小辈很识趣，纷纷转过脸。正好看见王凤语背着手慢悠悠走进来。
王蔷薇给夏流使了个眼色，夏流便起身迎了过去：“师公，就等您呢！”
王凤语坐上首座，说了句“开饭”，便不再言语。
……
夜深时分，微风吹过，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夏流推开窗，皎洁的月色撒满庭院，水塘边蛙声一片。
“真是无聊啊！”他躺在床上，枕着头，不禁对明日的将要去到的校园一脸期许。
怀着这份期许，他很快便进入梦乡。雄鸡一唱天下白，夏流走出房间时，天还灰蒙蒙的，而家中早也灯火通明，连平时起得很晚的欧天，也在庭院中随着王凤语一起喝着茶。他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上一杯。
“师兄，准备好了吗？”欧天明知故问，笑嘻嘻指着王蔷薇那一堆小山般的行李。不用说，这一定是他师兄的活儿。
“这么多啊？”夏流砸舌，他知道王蔷薇会带很多东西，但也没想过能带这么多。
王凤语道：“流儿，你的行李呢？”
“应该就在某个行李箱，或者背包里面。带这么多干嘛，真是的。”要不是昨夜王蔷薇死活不让他丢下她买的衣服，他一件也不想带。他那几件衣服跟她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王蔷薇抱着背包走过来，瞥着夏流道：“还坐着？”夏流心领神会，拉着欧天开始搬行李。
一行人到了东南市，一缕阳光这才冲出云层，与天边的淡月一同日月齐辉。而此时，此地却早也车水马龙，人流在机场与外界往来穿梭。小商贩不停叫喊着自家招牌菜，司机也在门外拉着路人询问，当真是热闹非凡。
正值游子外出高峰，家长们依依不舍，絮絮叨叨给孩子讲述着出门在外多长点心，注意安全云云。夏流一阵好笑，因为他的师姐此刻正被徐佚清拉着，讲述着此类话语。
“流儿，你出去了好好照顾蔷薇。”
夏流点头，哈哈笑道：“师父，您还是叫我逆徒吧！太亲切了我有些受不了。”
王允阳轻拍夏流肩膀，一脸赞许，他目光瞥向妻子，不满道：“佚清，半个小时了。”
“知道了。”徐佚清恋恋不舍，将王蔷薇搂在怀里，轻声道：“薇薇，记得妈说的话。”
“嗯！”
母女俩分开走来，王蔷薇站在夏流旁边。
“师父，师娘，小天，回去吧！我们走了。”他提着行李，开始过安检。王蔷薇进门，朝家人依依不舍挥手，迟迟不肯走。夏流拉了她一把，女子这才抹去泪水，强颜欢笑道：“走吧！”
夏流眼尖，发现徐佚清偷偷抹泪，跳起身来挥手。看他师父走远，对王蔷薇笑道：“哎哟！师姐流眼泪啦！”他扮了个鬼脸，给王蔷薇抹去泪水。
“讨厌。”王蔷薇破涕而笑，手臂无力锤在夏流胸前，发现他盯着远方咬牙切齿，跟着看了过去，讶道：“李宝运？”
“蔷薇，蔷薇。”李宝运看到了王蔷薇，小跑走了过来。
“师姐，我就说他没事吧！我揍过很多人，就这丫的皮糙肉厚，手感最好。”他虽半开玩笑，但极为认真。夏流不得不承认，这李宝运着实太“肉”了，换做他人，此刻还在病床躺着，哪有他这般生龙活虎。
“蔷薇，你好啊！”李宝运伸出手，想握住那一双柔荑。却被夏流一巴掌打开，也回瞪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怕谁。
王蔷薇一阵头疼，一个不怕打，一个打不怕，她还能说什么，淡淡道：“李宝运，去那高就啊？”
李宝运炫耀道：“当然是读书啦！我说过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狗皮膏药。”夏流冷冷说了句，给王蔷薇找了个位置，然后坐下。
“跟屁虫。”李宝运反怼一句，屁颠屁颠解释道：“从军的时候遇到一位贵人，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我通过了，现在我们是校友了。”
“你的意思是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了？”王蔷薇想不明白，她师弟无论考上哪里，做了什么，她都不意外。
可这李宝运是什么来头，成绩虽好，但离她和夏流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加上投身军旅，按理来说他们不是同路人才是，为何会如此？
“李宝运，我告诉你，离我师姐远点儿。如果我发现你出言不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夏流擦拳磨掌，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你有本事你就打啊！我也不报官。还有昨晚不是我……。”
这时，一位妇人走来，嗔怒道：“二流子，我告诉你，你再敢打我家宝运，我就让你吃几天牢饭。走宝运。”妇人知道二流子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赶紧拉着李宝运离开。
“师弟，你昨晚留手了？”王蔷薇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
“又不是生仇大恨，给个教训就够了。”换作几年前，夏流不介意让李宝运在病床上躺个把月，但现在正是他的关键时刻，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终究是自己吃亏，也留了手。
“没想到我师弟开始懂事了。”王蔷薇抚着夏流的头，怅然若失，他若是找女朋友，我该怎么办呢？道喜么？她立马摇头，道喜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存在。
夏流道：“师姐，想什么呢？”
“没什么。”王蔷薇脸一红，笑问：“师弟，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找个你这样对我好的就行了。”夏流一脸愁然，他拥有别人羡慕嫉妒的天赋，却没有别人那般幸运，从小与父母常伴。若非欧先生与他师父一家，他恐怕早也成为街头混混。
飞机上，王蔷薇靠着椅子安然入睡，夏流偏头，盯着她怔怔出神：“夏侯渊，涂山羽常伴你们左右，可曾有我这般优秀呢？你可曾后悔过这般待我呢？你们不是我的唯一，师姐才是。”他探出手，抚摸女子秀发，女子浓浓的幽香让他满腔怨恨化作一潭温柔的池水，只觉得有了她，此身所到之处，天涯海角皆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