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热情涨，故人散

　　夏爷爷坐在门口，一看小黑过来，起身走向屋中，给它扔了块大骨头。小黑欢喜无比，含着骨头就往草里钻。

　　“爷爷，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把药采了，多累啊！”夏流有些埋怨，他又不是少爷，这些活儿本就是他的。

　　夏爷爷笑道：“一天闲着也是闲着，动动筋骨也好。也亏得云海和老七帮忙，不然，你今天可有的忙活了。”

　　“爷爷，我体力好着呢！”夏流鼓着肌肉，在老人面前显摆。

　　夏爷爷抚须而笑：“对对，流儿是男子汉了，这些日子没打架吧？”

　　“爷爷，我师父那么凶，我哪敢呀。”夏流笑道：“您是不知道，我师父给我布置了好多作业，我今天才做完呢！”

　　“是吗？”夏爷爷似笑非笑。

　　夏流盯着老人，想从他浑浊的目光中看出点蛛丝马迹，看了一会，便垂头丧气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了，一定是师姐找您告状了。”

　　夏爷爷好笑道：“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年龄大了，可不想管你这烂摊子，若是你记得你师父的好，便好好待你师姐。”

　　“我待师姐还不够好么？”夏流忍不住诽谤。他为了她，已经学会了很多，难道还不够么？

　　“爷爷又不是你师姐，如何晓得。若是你敢欺负她，我抽你我。”夏爷爷扬起手掌。

　　夏流凑过脸去，笑吟吟道：“爷爷尽管打便是，记得下手轻点儿，伤着您流儿罪过就大了。”

　　“臭小子。”夏爷爷眼圈一红，他的儿子儿孙多半已经在外安居，老妻也随着过去治病，唯有夏流常伴。而今，夏流也将离去，心里竟空荡荡的。

　　夏爷爷续道：“流儿，去上学记得看看你奶奶，也不知她的糖尿病好些没有。”

　　夏流笃定道：“爷爷，一定好了。”

　　“你这孩子，竟会安慰爷爷，生死离别，人之常情。爷爷又不是孩子。”话虽如此，夏爷爷心头还是温暖无比。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感情自然亲昵。

　　“出门在外，可不要由着性子胡来。出了事，没人帮的了你，最终还不是要你自己扛，。”

　　夏流连连称是，夏爷爷见他听了进去，又道：“你师姐虽长你两天，人情世故比你少的却不是一星半点。你若是逞强好胜，被开除了。到时，你师姐可是举目无亲啊！”

　　“爷爷，不会的。我不会抛下她一人的。”夏流攥紧拳头，一脸坚定。

　　夏爷爷满意点头，又道：“你是男子汉，可不能让你师姐受委屈啊！还有，不许找女朋友。”

　　夏流愣住：“爷爷，您怎么和我师父他们说的一模一样啊！”眼神满是怀疑，他们是不是串通一气了？夏流满是疑问。

　　夏爷爷吹胡子瞪眼：“你师姐你都照顾不好，还说自己是男子汉？”

　　夏流直视老人，拍着胸膛道：“放心吧！”他说了一句，又重复道：“我会照顾好她的，只要她不告状。”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对王蔷薇告状这事儿没什么信心。

　　夏爷爷道：“告状怎么了，不告你告谁？”

　　夏流大呼不公平，气呼呼道：“那我也要告她。”

　　“告她什么？找我告状，老头子我骂死你。”

　　夏爷爷哈哈大笑，见夏流气呼呼进屋倒在床上，便知他想睡觉，也不打扰他，合上门，就笑吟吟背着手，串门去了。

　　下午，炙热的阳光照耀着水面，夏爷爷从老友家走出，哼着小曲儿回到家中。发现夏流还在酣然入睡，摇醒他，恶声道：“快起来，洗把脸滚蛋。”

　　夏流气的直跳脚：“爷爷，你别太过分啊！”说完，又倒入铺中：“我刚回来您就赶我走。好歹让我再睡会儿吧！”他哈欠连连，又眯上了眼。

　　半饷，他才发现自己睡着全无，走出房间，长声吆喝：“爷爷，今晚您在家吃饭吗？”

　　“不用忙活了，爷爷今晚去你伯父家。”夏爷爷说着，又将药材捆绑在摩托上，摇晃几下，笑道：“快走吧！”

　　“爷爷，你真过分。”夏流骑上摩托，扭得车头轰轰作响。他仔细打量着他的故乡，他的爷爷，舔犊之情油然而生。

　　“孩子，离别不是永别，你做那小女儿姿态做啥？好男儿志在四方，离开家乡是你的起点，难不成，你已经想颐养天年了？快走吧！”夏爷爷不耐烦挥手。

　　老人这么一说，夏流也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不舍之意转瞬即逝，热情高涨道：“爷爷我走了。”声音伴着尾气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