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障眼法
另一边，陆凤台走进了一间茶楼。
这间茶楼与承平客栈的后门只隔了一条小巷，正好能看到聂仲由所住的客院。
一个大汉走到他面前，拱手行礼。
“都头，那聂仲由果然行动了，今日客栈一共出去了两人！
其中一个是聂仲由的远房族弟聂平，任禁军队统。
另一个，则是您今日见过的李侠！”
陆凤台点点头：“樊三，你跟紧了，等他们把人救出来，就带人跟上！”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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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兄，我带你到城里逛逛。”
李侠回去把白茂拉起来。
一路又到了长丰巷附近。
李侠目光不停地梭巡着附近的人群。
接着，从怀中掏出那枚铜牌，高高举起。
白茂好奇：“你这举的什么？”
李侠笑了笑：“不知道的事不要问，对了想去酒楼吃饭不？”
“从牢里出来一直吃干粮肯定想啊，但想有啥用没钱啊。”
“要有钱也不难，有人罩着我们，你尽管偷就行，不用怕。”
李侠目光梭巡了一会儿之后，低声对白茂道：
“今日带你出来，是聂仲由有事要你办……
看到那边那个穿粗布短襟的汉子了吗？你去，把他偷了……”
吩咐了白茂之后，李侠退了几步，走到街旁站着，继续扫视着街上的行人。
突然，街那边有人吼道：“小偷？！”
“来人，有小偷啊！”
李侠转过头看了一眼，见那身穿粗布短襟的汉子已紧紧捉住了白茂的手，正在大声叫嚷。
不远处，有几个捕快在往这边赶来。
只匆匆一瞥，李侠收回了目光，再次扫视着街上的行人们……
“偷东西啦！”
“捉住他！”
几个捕快扑了上去，一把摁住白茂，场面混乱起来。
“冤枉啊，我没偷他东西，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他，真的！”
白茂大喊着，又朝着天上大喊了一句：
“快回去叫哥哥们来救我，我冤枉的啊……”
人群中，樊三注视着这一幕，示意他马上去把这件事禀报给陆凤台……
陆凤台很快得到消息，并迅速作出反应。
“怎么回事？被偷的那人查了没有？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逃犯？”
“不是。那人名叫武烔，英略社的，武艺很高，说话结巴。”
“那偷儿呢？”
“名叫白茂，已转押到我们这边了，还在审……”
到了牢房中，见到白茂，陆凤台开始审问，一会儿之后……
陆凤台问道：“你是说，你娘亲被聂仲由捉了，我会向上头汇禀，派人往临安府一趟把你娘亲放出来，可好？”
白茂一愣，喃喃道：“真的？”
“我向来不骗豪杰义士。”
白茂感激涕零，重重一磕头，道：“小人愿为陆都头效死。”
陆凤台道：“我不需你效死，只要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就可以。”
“是，是，小人一定全招。”
待陆凤台离开牢房，却见樊三快步走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盯着李侠吗？”
樊三脸上显出羞愧之色，低下头，拱手道：
“都头，那个李侠，我跟丢了……”
……
在街头闹出一波大戏支开了樊三后。
此刻李侠换上提前准备好捕快服，溜进了大牢里。
收买了牢狱里送饭的监官，聂仲由把陆凤台关人的地方摸清了。
“大理高氏有五人逃到庐州，其中被陆凤台捉住这个人名叫杨雄，乃高氏部将，是一开始的接头人。”
李侠快速地穿梭着，做过手脚的酒水迷晕了众多看守，李侠从他们身上摸出钥匙。
“哐当！”
牢房里，杨雄被绑在架子上，浑身上下已是遍体鳞伤。
李侠大摇大摆地走进牢房。
开口问道：“你肯招了吗？你的同伴在哪里？”
杨雄啐了一口，哪怕害怕被这样继续关着，他任然不肯开口。
李侠反复问了几句，确定好身份，笑道：“好吧，杨大哥，你是条硬汉。”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令牌，给杨雄看了一眼。
杨雄一愣，眼眶忽然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你是……”
“嘘。”
李侠低声道：“吕太尉让我来的，我问你，你有哪些北面的情报能告诉我？”
杨雄嗓子哑得厉害，“你……真是吕太尉的人？”
“是，我时间不多，换上这身衣服。”
李侠递过一个包裹。
杨雄很是顺服，飞快就换好了衣服。
“你先补充点糖份和碳水。”
李侠又抛过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馒头和甜糕。
杨雄本来火急火燎地想要杀出去，此时不由觉得这恩公办事真是细致。
他腹中确实饥饿，于是拿起馒头便啃。
他啃食物的这会功夫，李侠从外面拖了一个晕迷的守卫进来，拿绳牵捆了，用包馒头的布把这守卫的嘴塞住。
“你听着，跟我走出去，路上不要慌、不要叫。”
杨雄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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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头，有人劫狱了!”
李侠刚带杨雄跑路，陆凤台得到消息马上在城中搜捕逃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此时，庐州城某处屋子里，高长寿踱了几步，缓缓道：
“看来杨雄确实是逃出来了，却不知是真的，还是他们使诈？”
高氏家臣白苍山抚须沉吟道：“若说是真的，未免也太轻易了……
但若说是假的，宋廷中确有重臣支持我们复国，派人襄助也不稀奇。”
“是昨日在街上举着信物那年轻人？”
“可能是。”
白苍山道，“但这里是淮右，他们未必保得了我们。
据洱子说，他们一行人所住的承平客栈都被人盯着，此人值不值得相信还难说……”
话到这里，名叫洱子的矮壮汉子赶了回来，快步到他们面前：“我看到城隍庙的记号了……”
……
深夜，城隍庙。
高氏族人在此回合。
“杨雄，是你吗？”
“是，这位李侠兄弟救了我，他是吕太尉派来的人，有信物为证。”
“太好了！敢问李兄弟可还有同伴？”
李侠正要说话，一队官兵，瞬间围堵了上来！
“把他们拿下！”
来者！
正是陆凤台。
原来陆凤台在用刑的皮鞭上涂上一种香粉，人闻不到但狗子可以定位到逃犯的位置。
官兵们不再隐藏行迹，迅速冲上去。
“我看谁敢！”
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只见有一行人举着火把向这边而来，正是聂仲由与林子他们，身旁还有十数个英略社的武者。
英略社是由辛弃疾创办的反金组织，招募的都是爱国人士，武林中人。
高氏族人加上聂仲由带的人和英略社的武者，此时的人数正好跟官兵打平。
“聂兄是要自杀残杀么....”
陆凤台抽出长剑，狠狠的威胁着。
聂仲由站到李侠身前，挡着他，直视着陆凤台。
“我此番北上，为的可不止高氏一事，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随后拿出一道手令，展在陆凤台眼前。
陆凤台眯了眯眼，看着这封手令，显出些鄙夷之色，眼中却又有不甘。
这两人对恃着，英略社有人不耐烦起来了。
“陆凤台，某乃‘庐阳剑客’马秋阳，有胆抓我！”
“老夫封妙手亦奉陪到底！”
陆凤台侧眼看去，目光在马秋阳脸上一扫。
马秋阳有个在军中任副都头的兄长，正是有这样的倚仗，才能让这种闲汉嚣张。
至于封妙手，以前是个军大夫，不仅与聂仲由有交情，还曾救过杜相公之子的性命……
而捉拿大理人交给蒙人这种事终究是不宜声张。
人拿住了都好说，人没拿住，再追究英略社这些人，怕要闹出大乱子来……
陆凤台心中权衡着这些，终是闭上眼，下令道：“放他们走。”
随后他凑近聂仲由，压低声音，冷冷道：
“你上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等着看你失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