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呀。你学校今天早放假，所以你就来看看了。”
“对，”成天阳冲成天艳扮了个鬼脸，然后看着许明雯：“这位是──”
成天艳忍住笑：“她就是我提到过的，许明雯！”
成天阳瞪大了眼睛，实在无法把眼前泼辣的女生同照片上那个女生联想在一起，良久才咳了一声：“所谓见光死啊，我算是明白了！”话未说完，头上已挨了许明雯一暴栗。
成天艳叹了口气：“天阳，我早就告诉过你千万别见她，她非常厉害的。”
成天阳笑道：“谁说我想见她？啊对了，有个事……”他转过头，突然僵住了笑容，急忙拉住成天艳：“老爹老妈来了！”
成天艳瞪大了眼睛：“当真来了啊？”
“还不是因为你！”
……
沈天倒了两杯水，端到成天艳父母面前，朗声笑道：“有话好好说呀，是不？”
成天艳的母亲戎琦没接过水，翻了翻白眼，一张开嘴，整个办公室立刻回响着她尖锐的女声：“女儿经常很晚回家，一问之下居然进入了篮球队，嗯？”
沈天道：“她愿意加入的啊，再说……”
戎琦没听完就急吼吼地打断：“再说什么？下课后的时间同样很宝贵！”
边上一直沉默着的父亲成道这才伸出手，一把拉住戎琦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他国字脸，浓眉大眼，相比之下成天艳与成天阳反倒更像母亲多一些，他眉目之间有着不怒而威的神气，显然是自己领域的一把手，只听得他沉声道：“沈老师，我儿子打球结果受伤了，我不想女儿也受伤。”
沈天不禁肃然，点头道：“放心吧，女子比赛激烈程度不如男子。”
成道摇头，无法认同沈天的话。见状，沈天决定进一步套近乎：“看您的体格，您打过篮球吧？”
成道一怔，暗暗惊讶沈天怎么看出来，他只是持重地点头：“我大学时代打过，正因为我知道篮球是激烈对抗的运动，所以才担心女儿。”
沈天笑道：“只是高中层次，而且您的女儿很会保护自己，再说，如果让她退出，不是很可惜吗？”
成道目光一闪：“你认为这支队真的离不开天艳？”
沈天含笑点头，他的目光格外明亮，这是一位教练找到了爱徒，兴奋不已的神情。
看着沈天的表情，成道已经了然于心，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点头：“好。这次我就尊重天艳的意见，她想要打球，那我也不拂逆她的意愿。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这支队最后未能拿到好成绩的话，我一定会采取手段，让天艳就此退出，您同意吗？”
沈天兴奋地搓着手，拼命点头。
成道见状，也不理戎琦的抗议，一把抓过戎琦，拉开门时意外看到成天艳和成天阳，接着嘴角却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弧线。戎琦则狠狠瞪了成天艳一眼。
看着父母的背影，成天阳吐了吐舌头，笑道：“老姐，祝贺你，通过了第一关。”
许明雯看着成天艳：“原来你父母一直反对啊？”
成天艳苦笑：“是啊，都快扛不住了，只好让他们来学校找沈老师，没想到沈老师居然……”
“嘿，感谢我？”沈天在身后合上门：“那么，你们可要好好打球了啊！我都夸海口了，可别让我丢脸哦！”
许明雯忽然想起什么：“还没解决啊，还有丁老师那儿啊！”
沈天一怔，不自觉沉下脸：“你们又惹了什么麻烦啊？！”
……
“不用再说了。反正我不会撤掉禁令的。”丁老师不耐烦地朝全老师挥了挥手。
全老师悻悻地道：“那您会后悔的。”
丁老师霍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全老师：“不要以为你是校长最赏识的人就十分嚣张。”
全老师尴尬地咳了下，看来是无法说服她了，毕竟丁老师就是这样的老师，把高考看得高于一切，跟她谈别的事情？算了吧。正失望间，身后一阵花里哗啦的响动，他霍然转过头，却看到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许明雯，以及身后的成天艳等人。
丁老师也听到了，再次皱了皱眉头，终于放下笔，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成天艳等人。
沉默了一会儿，丁老师方才开口道：“成天艳，我先问你，到底什么事情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成天艳一怔，而后咬住了嘴。
丁老师叹了口气，倒在椅子上：“你不敢说出来吗？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一定能勇于舍弃篮球，一心做个好学生吧？”
看着丁老师的表情，成天艳居然沉默下来了。她本来天真地以为，只要打好球，同时又不影响到学业就可以了。但许明雯的事件，使她发现，她的命运已经和别人连接在一起了，通过相同的目标而连接在一起了。
“天艳……”许明雯轻轻拉了拉成天艳的衣角，成天艳这才反应过来，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看着丁老师，道：“我知道，您对我们的要求很严格。但是，我们都真的不想因为篮球而耽误了学业，亦不想因为学业而舍弃了篮球。这就是我们的两难选择，但这也是我们开始长大的标志。
“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却不容易，就是打进华东。所以我们团结在一起，为目标而奋斗。这就是我们的快乐所在。我们期待着放学，期待着打球。噢，我们并不是讨厌读书，我们只是更喜欢篮球而已。
“唯有篮球，才让我们一群不安分的学生，凝成整体，这也许就是您最想看到的事情吧？您不是说过了，我们读书还好，就是团队精神不够。现在我们的团队精神建立起来了，您应该感到高兴，对不对？”
丁老师不说话。
成天艳继续道：“您可以放心，许明雯她真的只是一时疏忽，以后我一定提醒她别在上课时做别的事情。我们都很努力学习，这点你也看得出的。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争取在后年的高考中，考出让您满意的成绩。”
众人惊讶地看着成天艳，成天艳说完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忽然，许明雯叫了起来：“丁老师，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全老师见状，立刻趁热打铁：“您就饶过她们吧，我向您保证，如果这次未能在上海的预选赛中出线，”他双目清亮，加重了语气：“那么这支女子篮球队就此解散，好吗？”
良久，丁老师这才取下了眼镜，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终于开了口：“算了……她们喜欢篮球，就让她们打去吧。”
一听到丁老师这样说，成天艳居然怔住了，难以相信，许明雯已经蹦起来，冲到丁老师身边，冲丁老师一鞠躬：“谢谢您，我再也不敢了！”
“算了算了，”丁老师疲劳地挥了挥手：“以后上课认真听讲就行了！”
“……”成天艳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拉住许明雯，就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