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马先生，我想把这幅画以三十万的价格暂卖给你，半年内赎回，另外再给你十万元费用，您看如何？”
苏恒略一思索，问道。
这幅画升值空间巨大，苏恒决定能买回来就买回来。
“暂卖？”
马卫都有些意外。
他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穿着普通的少年，越看越觉这个少年绝非寻常之辈。
“好。”
片刻后，马卫都痛快答应，笑着说道：“我不能欺负你年少，这样，半年内你来赎回，按行规收取你五万费用。”
“谢谢马先生。”
苏恒客气道。
签订暂卖协议，马卫都亲自带着苏恒去银行取钱。
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按说需要提前预约。
马卫都是银行的优质客户，再加上他强大的人脉关系，当天就取了出来。
苏恒将现金全部装进包里，对于他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决定乘飞机前往魔都。
但是这个年代，普通人坐飞机很麻烦，要单位开证明信什么的。
“马先生，能否帮忙搞到前往魔都的机票？”
苏恒客气地问道。
“小事一桩。”
马卫都哈哈一笑，这对他来说就不叫事，还有一点，他对这个气度非凡的少年颇感兴趣，有意交个好。
……
1992年1月30日下午两点，苏恒精神抖擞地走出魔都机场。
他想高呼一声，让一让都让一让，老子过来捡钱了！
九十年代初的魔都，还保留着十里洋场的气息。
苏恒顾不得怀旧和欣赏街景，打听最近的股票认购证销售点。
“阿姨，请问股票认购证在哪里买？附近有销售点吗？”
来到市区，苏恒问一个面善的大妈。
“哎哟，那个鬼东西是骗人的啦，你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可别糟蹋家里的钱。”
中年女子好心地劝道。
苏恒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笑了笑解释道：“阿姨您误会了，是我爸让我买的，不多买，就买一张玩玩。”
“买一张也是打水漂，那东西要摇号，跟坑人的抽奖有啥区别？对面街上工行有卖，小伙子，你可千万别多买哈。”
“好的，谢谢大妈。”
按大妈的指点，苏恒很快找到附近一家工行。
股票认购证的销售窗口贴着醒目的提示文字。
但是，那个窗口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就算有人买，也多是买一张两张的。
显然，大家的想法和那个大妈一样。
股票认购证是新鲜事物，普通民众接受不了。
买了之后还要摇号，只有摇中了才有可能赚到钱，摇不中的话，三十块钱就买了一张废纸。
三十块相当于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即便有人买，也多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不敢多买。
苏恒知道，造成认购证滞销的关键点是，有人在幕后故意放出风声，说认购证是骗人证。
这些人一边劝导别人不要买，自己却在暗中悄悄地买。
“先生您好，请问你要几张？”
美女销售员热情地问苏恒。
“三套。”
“什么？三张，还是三套？”
美女销售员以为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这个少年表达错了。
经过她的手，最大的客户一次才买了十张。
所以，许雅丽根本不信，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穿着校服的少年，有能力买三套。
一套可是3000元，三套就是9000啊！
“没错，就是三套。”
苏恒说着，取出一叠百元钞票。
“啊！”
许雅丽双眸放光彩，激动地问道：“先生，您真确定买三套，9000块？”
她又特别强调了九千这个数字。
“确定。”
苏恒有些不耐烦了。
为了低调，他没敢多买，打算一家买上两三套，自己还要跑好多家。
哪有时间浪费口舌。
即便这个销售员的肌肤如雪、身材惹火、脸蛋娇嫩精致如画。
他也没心情闲扯。
“好的，您稍等。”
许雅丽从保险柜里取出三套认购证，激动的小手都在颤抖。
一次性销售三套，她的任务提前完成，而且还能得到一大笔佣金提成。
接下来一整天，苏恒在魔都各大销售点出没。
他在每家银行的代销窗口只购买两三套，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包里的现金越来越少，认购证越来越多。
1月31日上午，苏恒身上除了一千多元现金，全部换成了认购证，总共整整100套，也就是10000张。
这一天，是股票认购证销售截止日期。
股票认购证总共销售了207万张，远远低于计划发行的700万张。
销售套数太少，这意味着摇号的中奖率必然大幅提升。
消息传出，人们这才意识到认购证的巨大价值。
然而为时已晚。
当天销售结束，认购证就如同坐上火箭，价格飙升。
“小伙子，有认购证吗？35一张，有多少回收多少。”
苏恒回宾馆的路上，居然有人问他有没有股票认购证出售。
“没有。”
苏恒果断摇头。
开什么玩笑，几个月后就能涨到几千上万一张。
“40一张，不能再多了。”
那人还不死心。
“你特么看我像是买得起认购证的吗？”
苏恒恼火了，张口骂道。
那人愣了一下，看苏恒实在不是有钱人，这才骂骂咧咧的换了个目标。
苏恒回到魔都宾馆。
这家宾馆是魔都最高档的宾馆，安保措施一流，又紧挨着公安局。
这是苏恒特意挑选的。
这个年代的治安可不怎么好，自己身上这么多认购证，等于是带着一颗定时炸弹。
住在这里，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开好房间，把认购证锁进卧室里的保险柜里，然后舒服的洗个热水澡。
苏恒身心轻松惬意。
顺利搞到一百套认购证。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升值。
所谓躺着就能赚，也就是这样了。
放松下来，苏恒肚子咕咕叫，这两天东奔西走，几乎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穿好衣服来到酒店餐厅，饱餐一顿。
餐厅一角，是临时形成的认购证交易沙龙，里面坐满了人。
“胡老板，六千，你的那一套转让给我？”
其中一个抽着雪茄的中年，豪气地说道。
被称为胡老板的嘴巴一咧，“一边凉快去，老子真后悔买少了，老子出一万，谁卖？”
“一万一套太夸张了吧。”
有人小声嘀咕。
“贵吗？我觉得还要涨，而且是大涨！”
立马有人反驳。
“唉，真没想到，认购证这么疯狂，早知道砸锅卖铁也多买一点了。”
更多人则是后悔的直砸脑袋。
苏恒听了一阵，正打算离开，突然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